柴文道摇头叹息:“无人得知此人姓名,他自称无名,大家便以军师称之。”
“那,那他有没有后人留下?”
“亦无,此人在大夏整整三十年,来的时候神秘莫测,走的时候也是如此。那日正逢太祖阅兵,此人陪同,又是狂风突然而至,等大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此人便没了踪影。太祖苦寻多年未果,到最后就在此人离开的校场立了个雕像,雕像的模样就是他来的时候的古怪穿着。”
柴文道把这桩本朝最大的奇人异事讲完,只见他嫂娘的脸已经呆住了。
“嫂娘,嫂娘。”
“娘,娘。”
两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高媛在两个人的轻扯之下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就算是老乡又如何?人家早就走了,碰不到了,中间隔着三百多年呢。
“没事儿,我是听住了。这是什么人啊?太吓人了?不会真的是妖怪吧?”
“娘您是不怎么听这种故事,所以才吓住了。我看您平日里还是多去酒楼里听听书吧,说书先生说的比这个还玄乎呢。”柴伐北安慰她。
柴文道十分愧疚,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许多人都知道的故事,能把嫂娘吓成这样:“嫂娘莫怕,等到了京城,我带您去看看那雕像,您就不怕了。”
“对,对,不是说以毒攻毒吗?”柴伐北附和。
“去,以毒攻毒是这么用的吗?”高媛缓过来了,也有了心情说笑,“我还是去酒楼听人家说书吧,咱家现在有钱了,我也去享受享受。”
“没错,等开了春,您就把生意交给张槐根来做,您只管下馆子听说书听小曲儿,好好快活去。”
柴文道犹豫了一下,劝道:“要不,咱不去了,直接回去吧?”嫂娘的脸色有些不好呢。
“这就到了,有什么不敢去的?没事儿。”高媛怕的可不是三百多年前的战场,更不是怕鬼。
松林离东城门不远,几百年的松树了,长得遮天蔽日不说,还繁衍了许多。越在松林边缘的松树越年轻,枝叶长得低,别说马车了,就连行人都不得进。高媛刚看到这片林子的时候,是打着收集松针的主意,然后才想起来可以顺便当个掩护。为了让马车顺利驶入,她拿锯子把低矮的松枝锯掉,硬生生地弄出一条仅供一辆马车通过的弯弯曲曲的通道来。
得亏她干这件事情的时候知道遮掩一二,远远地绕到了无人关注的另一面,要不然让守城门的官兵看到了,不免又是麻烦。
柴文道叔侄俩就看着她赶着马车绕着松林走了好长一段,然后才把车赶了进去,弯弯曲曲走了一小段之后就走到了头,把马车停下。
高媛得意地道:“到啦,看我选的这个地方怎么样?”
的确不错,从这里往四周看去,除了松树就是松树。从外面往里看,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松树长青,密密的松针将天空遮蔽得严实,林子里要比外面阴暗许多,就连松林里的雪都比外面薄不少。松涛阵阵,那寒风却吹不到下方来,感觉比外面好像还要暖和些。
高媛指着周围的地面道:“这松林太密啦,把阳光都遮住了,地上除了落下的松针就没有别的了。这里的土肥得很,够咱们用上几年的了。”
再指着深处道:“这一片的松树年头久了,人在底下行走自如。我进去过,越往里越好走,就算是有人知道了这是个交货的地点,也不会有什么怀疑的。”
自己有空间这种事情是打死也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把一切有可能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都要好好打算了才行。
柴伐北以其专业的军事目光打量了一番地形,又往里走了走亲自验证了一番,证明了高媛选的这个假想接货地点还是不错的。这片松林太大,人进来也不易,除非有意为之,谁也不会特地注意高媛的。
而且高媛来往的时候也很小心,大多选择人少的时间出门,外人顶多看到她赶车出城进城罢了。
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柴伐北还是建议她要时不时换个地方,免得让有心人发觉了去。
高媛点头:“这个自然,我回去的时候还会到甜水胡同走一遭呢。”
她是顺便去打扫卫生啥的,但如果让人误会甜水胡同的宅子是个仓库也未尝不可。
柴文道叹道:“没想到嫂娘还有做斥候的本事。”
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会的,嫂娘一个妇道人家,能想的这么周密实属不易。
高媛暗想:那是自然,那么多谍战片不是白看的啊!
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高媛从空间里掏出柄竹耙子来,开始搜集地上的松针。这里的松针太厚了,轻轻松松就能搜集许多,正是沤肥的上佳材料。
柴文道叔侄俩还是第一次看她干这种事情,不觉来了兴致。高媛空间里的工具有的是,一人拿了把铁锹,等高媛把地上的松针收走之后,再把被雪浸湿松软的松下土装到筐里,由她一筐一筐地收到空间去。
头一次干这种活儿,叔侄俩不免笨手笨脚,等收集了两筐之后,就累得手心疼了。
柴伐北擦着头上的汗叹道:“娘,您太不容易了!”
柴文道下了决心:“嫂娘,以后还是宁可麻烦些,咱们雇人弄吧。”
高媛拒绝:“那也太麻烦了,还不如我自己弄来方便。我也不天天来弄这个,到了夏天,蛇鼠虫蚁多了,我自然就不来了。”
柴伐北恨恨地道:“娘您等我中了举人,咱们就再也不做这买卖啦!到时候您只管在家里高卧,我买几十个丫头伺候您一个!”
高媛哈哈大笑:“好啊,我就等着了!”
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意外之喜,早知道这样,就该让他干些农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