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也会哭吗?”凌风看到了寒孝流下的那一滴黑色的液体,他能感觉到那滴黑色液体中蕴藏的无尽悲痛,那一定就是鬼的眼泪,一个有感情,有智慧,会哭的鬼物。
“这和人有什么区别。”凌风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但很快想起这鬼物杀修仙者时的残酷画面,一股强烈的杀机将那一丝恻隐之心给压到十万里的海底。
“鬼就是鬼,即使再像人类,也改不了残忍嗜杀的天性。”
凌风说着,大袖一甩,刺在苏妮身体内的长剑轰鸣一声,飞回到了他手中,“鬼物,你可有名,今日你虽必死于我剑下,但念你还保有那么一丝人性,我会给你立一个墓碑。”
他的话让寒孝从空白的虚幻中回到了现实,他的眸子也由水色变成幽黑之色。
轻轻放下苏妮的尸体,目光凌厉的看向凌风,“人性?”
寒孝笑了,“什么是人性?残害那些弱者,增加自己的修为吗?逼一个没有杀心的鬼去杀人吗?亦或者,在打不过一个鬼物的情况下,跪地苦苦求活命吗?”
寒孝越说恨意越深,声音越大,声浪带着他的恨意,直冲九宵之外。
凌风闻言大怒,“不识好歹的东西,今天便要你在此地灰飞烟灭。”
说着,双手捏诀,朝着寒孝一指,顿时寒孝体内的那只雷虎更加的疯狂,在寒孝的体内暴走,同时一道道雷光穿透寒孝的身体,那透出的雷光竟有半丈之长,惊得在场的修士无不称赞凌风手段了得。
“啊,这也太厉害了吧,雷都到快炸到我了,如果这样鬼物还不死,从今以后老子蹲着撒尿。”一名灵隐宗男弟子小声嘀咕道。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一旁青莲宗的弟子听到,瑶雪眉头一皱,朝那人问道:“这位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灵隐宗弟子闻言朝瑶雪看了过去,见瑶雪那美丽的脸庞,不由心神一荡,心说这青莲宗的小师妹看上老子了?要不然那么多人的名字她不去问,偏偏只问老子的。
越想越觉得如此,心中的喜悦不由浮到了脸上,朝着瑶雪眨了眨眼,“小师妹记好了,师兄我叫方泽。”
瑶雪点了点头,“方泽,我记住了,若是那鬼物不死,记住你今天的誓言,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她的语气很淡,但那股凛冽的冷意,让听到他声音的人无不心中一寒。
刚才还羡慕方泽艳福不浅的人,现在切转为了幸灾乐祸。
方泽又羞又恼,不由怒道:“你这小师妹好不讲道理,难道你和那厉鬼有什么关系不成。”
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冰冷的风从他头顶吹过,那风如锋利的刀,竟然将他簪起的头发生生削断,顿时满头的碎发随风而舞,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方泽羞恼更甚,但他知道青莲宗的这帮女人不好惹,只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叶虹,“叶执事,我只说了那厉鬼两句,这小师妹竟然就狠到削断我的头,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叶虹也是又气又怒,气得不是青莲宗的那帮女人,而这是这个方泽,心里暗道你他娘的没事惹这帮冰渣子干吗,不知道这些娘们又冷又带刺,出了事又要老子来扛。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场子还是要找回来,他板起脸朝着汤华道:“汤师妹,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汤华看了看幽静如寒潭的瑶雪,又看了看阴沉的叶虹,又朝寒孝望去,眉头微皱,瑶雪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七岁就开始修行冰心一脉的秘术冰玉寒劲,修练此法者必须断情绝欲,六亲不认,漠视一切。
很多修行者务必出尘脱俗,物我两忘,一旦动了尘世欲念,便会丹田破裂,轻则无法再凝集灵力,重则会因丹田破裂,体内灵力无法引导,活活被冲断经脉痛苦的死去。
正因这冰玉寒劲的特殊,修行者往往十个中有九个非死即残,青莲宗两千年的底蕴,修成此神通的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而瑶雪虽然神通未成,但已达了筑基境,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是这一代弟子最有希望修成冰玉寒劲的弟子。
这样的人,在哪个宗门都会受到重视,所以汤华根本管束不了她,也不愿得罪她。
所以,汤华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叶虹的身上,对于他来说,叶虹不过一只跳梁小丑,得罪了也就得罪,无足轻重。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鬼物身上,这个鬼物长得丑陋阴森,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厌恶,可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她的小师妹竟然为这了个鬼物发怒了,虽然瑶雪将怒压气抑到了极致,但同为冰心一脉的汤华又怎能看不出来。
只是,她不明白,瑶雪七岁时因为天赋异禀,被她的师尊带回山之后,至今十二载,从未下过山,肯定没有见过这头鬼物,那为什么会为这头鬼物发怒呢?
叶虹等了一会,不见汤华回答,不由地又羞又恼,就在这时,汤华忽然开口了,“你们灵隐宗和我小师妹的事我不插手,你若想教训我小师妹尽管出手。”
灵隐宗一众弟子闻言无不哗然,要知道他们虽然不知道瑶雪的身份,但瑶雪那一手在无人察觉灵力波动的情况下,以剑气削断方泽头发的神通,可不是凝气境的修士能办到的,他们如何是她的敌手,这青莲宗也太过霸道了。
一众灵隐宗弟子都看向了叶虹,要他拿个主意。
叶虹哪有什么办法,灵隐宗弟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刀子,让他极不自在。
就在他为难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那厉鬼猛得一声咆哮,声音之大,连大地也颤抖了起来,心中惊惧,不由朝看寒孝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其他人,见其他人也将目光落在寒孝身上,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