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孝一众青梧峰弟子站在那里,就如同数万穿着盔甲的士兵中,有那么几个穿着华丽衣衫的公子,显得非常的突兀。
“青梧峰这次只招收这么少的弟子?”
一名主持丹顶法宗弟子入门大会的执事,对身旁的另一名同样身为执事的弟子小声说道。
“我说你这两百年是白活了,赤大长老不是已经对外宣称招了关门弟子吗,什么是关门弟子,你品,你细品。”
关门弟子,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收了这一个弟子之后,招弟子的门就关闭了,以后不会再招收任何弟子。
那名执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着主席台望去,主席台上一名穿着玄黄道袍的老者,双眼微闭,须白的头发若隐若无的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在他身边站立着数名穿着紫色道袍的长老级别的老者,这些人都目光有神,似有雷电欲从眼中射出,多看两眼便会觉得心虚,似是被对方看穿了内心的龌龊。
张显将寒孝一群人带到青梧峰指定的位置后,便退到广场一边,与其他各峰的管事站立在一处,低头弯腰神态极其的谦卑。
寒孝目送着张显的背影消失,脑海里思索着张显临走时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你在青梧峰的那场比武,赤峰主已经知道了,已经推荐你参加卷沙天名额的争夺。’
关于卷沙天,寒孝只知道那是一个试炼之地,有着无数的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天材天宝。
这种试炼之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有无数人挣抢着要去,所以想挣这十万个名额的人恐怕有亿万人之多,他一个刚刚踏入修仙门闩的家伙,如何与那些修炼有成的天骄去挣?这无疑是去送死。
寒孝并不认为赤北苍会让他去送死,赤北苍想要他死,早在那个仙人墓里就可以轻易的干掉他。
显然,是张显的话并没有说明白,至于为什么,寒孝心里隐隐明白,对方感到了威胁。
不过,张显一个连杂役弟子都不是的杂役,凭什么在他一个核心弟子这里感到威胁?
寒孝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他必须查清楚,生前在寒家村当猎户的时候,他就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被这种小人物忌恨上,那是防不胜防。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入门大会结束后,查一查张显,不管查不查得出什么消息,他都决定干掉张显。
“入门大会,现在开始,众新弟子,跪地叩首!”
一阵威严而浑厚的声音传入寒孝的耳朵里,他定了定神,学着身边人的样子,跪倒在地,双手向前伸,将头伏在地。
“凡入我门者,必须在我丹顶法宗神符之下立下三个誓言,若有违逆这三个誓言者,无论你身在何处,都会被神符咒杀,魂飞烟灭。”
那声音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可不愿者,若有,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一旦发下誓言,一生一世都是我丹顶法宗弟子,我之宗门,会护你一生。”
早在众人被选入丹顶法宗之前,就知道丹顶法宗这条规矩,所以大多数人都很镇定。
即使那些不知道这条规矩的人,也不是傻子,入了丹顶法宗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现在离开,只会死得更快,那些有二心的人咬牙也会留下。
那声音见没有人选择离开,似乎非常满意,那威严的声音和缓了些,“好,你们都是我丹顶法宗的好儿郎,现在我会让人取你们每人的印堂之血,祭入神符,与神符产生联系。”
那声音未落,便有上百名穿着红色道袍的弟子拿着一方墨色小鼎,走进人群,每走到一个人面前,就会弹出双指按在新入门的弟子印堂,摄取出一滴印堂之血放入黑入小鼎之中。
寒孝眉头微皱,心里莫明其妙的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手持黑色小鼎的弟子走寒孝面前,冲寒孝点了点头,他一手托着黑色小鼎,另一只手双指弹出按在寒孝的印堂之上,
眨眼间,那名弟子双指离开寒孝的印堂,然而,他双指之间并没有血滴,那名弟子皱了皱眉,看向寒孝,并没有等寒孝的回答,再一次弹出双指按在寒孝的印堂,随后再一次移开。
他翻过双指一看,双指之间仍旧没有血滴,眉头皱得更紧,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寒孝。
印堂之血产自人体灵魂之处,与人的灵魂遥遥响应,被称作魂之血。寒孝是死后怨气所化,本身就是一个灵魂,哪来的什么魂之血。
寒孝看到对方两次没有从他印堂中取出魂血,心中已经明白了心中那丝不安是为何,目光不由一凝,大脑飞速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