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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归来

一切的发生,只是须臾,但就是在这须臾之中,仿佛有些既定的东西,被颠覆了。

女孩儿对自己的防御有着绝对的信心,她并不认为在那个男人不在的情况下,在这家书店里,有人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也因此,她特意做了安排,从引端,到铺垫,不算太精心,但已经足够,这家书店的老板还是离开了这里,而哪怕是赢勾本人,都没能提前洞悉到她的安排,只当是一场意外。

一个被自己强行变成傀儡的家伙,牺牲了也就牺牲了,毕竟本身就没多大的价值。

她需要补全自己,这一次来,她没带什么幻想,补全自己之后,她会离开,她会继续待在自己应该待着的位置,而在那里,无论这家书店的老板事后有多愤怒,都不敢去那里来找她的麻烦。

可以说,

事情原本都是按照她的期望在发展的,

这是一场简单的游戏,至少对她来说,确实是这样。

可能书屋在其他人其他势力眼里,已经颇具规模,甚至可以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但在她这个层次的存在眼里,和新手村,真的没什么区别。

只要老板不在,就没什么隐患了。

可惜的是,

意外,

终究还是发生了。

碎裂的屏障,标志着自己防御体系的崩溃,她似乎看见了老道脸上稍纵即逝的笑容。

这是一种戏谑,

这是一种玩味,

带着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满足感。

仿佛先前的一步一步,只是一种铺垫,而这种铺垫的意义,仅仅在于此刻他所获得的片刻欢愉。

恶趣味的人,确实不少;

但到了这个层次,到了能破开自己防御的这个层次的人,居然还能有这种恶趣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恍惚间,

她有种感觉,

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老道,

和先前自己刚进来时给自己泡咖啡送曲奇饼的,并不是一个人。

符纸下来了,

符纸上还夹杂着两根黑色的蜷曲毛发,

甚至还有些许白气的温度在飘逸,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一张有味道的符纸。

想当初,

老猴子从安律师手里偷梁换柱拿走了真的符纸,等安律师走后,便一脸沉醉地将符纸贴着自己的脸,陷入了深深的陶醉。

由此可见,

有些习惯,

真的是难以改变了,死都改变不了。

而这个真理,在妈妈的口中会不停地出现,指着你的缺点骂道:

“你这个坏毛病,我看是下辈子都改不掉了!”

确实,

一如当年喜欢坐在白骨王座上吹着冥海上的风打盹儿赢勾,

与喜欢坐在书屋靠窗沙发上看着报纸晒太阳的周泽;

习惯这种东西,

往往比你预想中的,

还要可怕,还要根深蒂固;

甚至,

它可能不仅仅是影响你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哪怕是出于自身的尊严和对这“原味”的反感,女孩儿都不可能让这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的。

她的手举起,抓住了老道的手腕。

顺势下压,发力,

她不能杀人,

但可以废人。

她完全可以把老道扭成麻花,折叠在那里,却依旧稳稳地保留着他不会断气。

然而,

就在这时,

老道的手忽然变得无比的沉重,仿佛这只手的背面,托举着一座山,而当双方的手相接触后,手上的重量完全翻转了过来。

“哼……”

女孩儿发出了一声闷哼,

被迫弯腰。

就这一个趔趄的瞬间,

老道手中的符纸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滚滚岁月中,似乎总有一种不变的规律,越老的,才越强。

做妖怪,得看年份;

做僵尸,得看年份;

做举人,得看年份;

做工作,得看资历;

这似乎成了一种普遍的定理,但终究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例外。

一年前在地狱那口井边,

初代面对赢勾时,曾感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连赢勾,在那个时候,都愿意坐下来,虽然话依旧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初代在那里宣泄着自己的倾诉说话的渴望,但依旧表示出了一种,对方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态度。

旱魃再高,也高不过赢勾;

而末代,可是连初代都点评感叹聪明的。

退一万步说,没点儿本事,还真没资格败家,想败也败不动。

符纸落下,

数千里之外的一处大山深处,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厉啸,好在当时那里正在下雷阵雨,倒是没引起多少本地人的疑惑。

而在书店这边,

只听得“咔嚓”一声,

女孩儿的这一条左胳膊,直接被卸掉了。

像是一根木头,被切割机顺势切下,光滑,流畅。

老道后退了几步,身子有些摇晃,除了眼睛还盯着女孩儿,身子已经开始东倒西歪,左摇右晃着了。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儿?

女孩儿宛若一只被触怒了威严的兽王,

声音也变得扭曲起来,

“你,到底是谁!”

寻常人,不可能伤得到自己。

老道听了这个问题后,眼睛开始不断地眨动起来,似乎是自己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像是梦快醒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

“呵!”

女孩儿向前一步,胳膊没了,她没在意,她在  ,她在意的是,到底是谁,躲在这个人的皮囊身后,装神弄鬼!

“赤地!”

周围的一切环境,

似乎都开始了倒退,

宛若时间在此时产生了逆流,

景物开始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