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紧追的虬髯大汉见状连忙关切的喊道:“哎!你这老家伙怎么越是跟你说好话,还越来劲啊?都快被烧死了,还想蹦跶个什么?小心经脉逆流,黑火钻入中丹田膻中,你这老家伙可就真的死翘翘了!快乖乖听小爷的话,服个软,我就饶你一命!”
红衣老者充耳不闻,他才不会相信这大胡子煞星有这么好心,能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此时亡命奔逃的尹名甲心中百味杂陈:“自己活了三百多岁,二十岁既已成名,文韬武略举世无敌百余载。收了个妖孽弟子楚云,本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却不曾想心傲急躁的楚云,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痛失爱徒隐居南陂荒野,百余年来不闻凡事,执念一心只求仙道长生。”
“怎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尹氏庄园内,忠心耿耿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仆,皆是万箭穿心般的惨死!怒急攻心破了无为心境,又亲手屠戮无辜凡人十几万,心魔迷障下竟然施展了妖道司徒的煞血祭天之术,纵然这次能逃过虬髯大汉的追杀,也再难逃得过这昭昭天道,因果轮回!”尹名甲的内心烦乱惶恐,当真是追悔莫及。
二人奔至山脚,蹿入密林朝着老鹰山上奔来。
老鹰山顶,堆堆营火闪烁。
刚刚惊恐过后的兵卒甲士,一个个没精打采,像失了魂似的瘫倒在地。血光摇曳的天空,犹如地狱般的画面深深刻入脑海,挥之不去,众人心中明白,苍州城中这三十万的饥苦百姓定然是凶多吉少。
醉意后劲上脑,有些头痛欲裂的苍州城主扶着身旁的吴先生席地而坐。
瞧了瞧身旁烂醉如泥栽倒桌底的武将莽夫,又望着远处士气全无的黑甲兵卒。
两人相视而叹,无奈地摇头苦笑。
二人皆已没了刚才那份胜利的喜悦,转而有些惶恐,有些忧心忡忡。
“尹名甲这老怪物,祭炼了苍州!会不会再来老鹰山找我们楚军的麻烦?”城主李近甚是担心,朝着身旁灰衫的吴先生问询。
“实在是难以推演,这尹名甲当真难以琢磨!”吴先生失望地感叹着。
“这老魔的行为轨迹怪异,本以为是一场攻伐打杀两败俱伤的战果,哪成想放出的是一条九幽恶龙,血河浮城残杀生灵,造这惨绝人寰的杀孽!”灰衫吴先生突然有些心悸,内心忐忑总感觉有什么未知的祸事即将降临,说着说着忽然站起,朝着山下望去。
这向下观瞧可不要紧!吴先生吓得一屁股栽倒在地,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敌袭!全军起来御敌!快啊!”
惊慌失措的吴先生,发出撕心裂肺般嘶吼,下达着命令!
但是山顶楚军兵卒甲士不为所动,一个个还是呆愣在原地,脚踢猛踏地上烂醉如泥的武将也毫无效果。
见到吴先生如此惊慌,城主李近连忙起身,拉住慌乱不已的吴先生。
李近大声问道:“是何人胆敢上这老鹰山?是何人让先生你如此惊慌?”
“城主我们快走!山下血煞之气奔涌,有两道黑影上来,其中之一十有八九是那老魔!”吴先生发了疯似的一把拽住城主李近,朝着山林深处奔逃。
红衣血发的老者见到山顶有篝火闪烁,心中大喜,咬紧牙关调动体内真元运转玄功,加速奔逃。
紧随而至的虬髯大汉也看到山顶密林中的营火,还在猜测是哪方人马在山巅驻扎?脑中电光火石般的盘算,也没想个明白。
加快施展轻功步伐追击着老者,心念意动控制着尹名甲体内的那一丝黑焰,疯狂的灼烧着老怪的内脏五府。
“大胡子!你好狠毒!老朽我跟你拼了!”跌落在地的血发红衣,疼的是双眼滴血,佝偻着身躯发出痛苦的咆哮,如肆海的龙吟,声震九霄。
惊天动地的怒吼,将山顶十万兵卒甲士从浑噩中震醒,吓得漫山黑甲屁滚尿流,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