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躺在官道上的树干旁,汉子们正无所事事地闲聊,都没注意身后的岔道里会有人走出。稍微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条小路只是一些穷苦的渔夫趟出的小道,平时是很少有人走过此处的。
听闻身后有人像似朝着己方呼喊,有些错愕的众人纷纷寻声张望,皆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两人。
“山民野夫?”
这群汉子中,有人听力稍好的,立即辨别出远处红衣人的喊话。
“二哥,这公鸭嗓子像似在骂我们!”
见,终于等到有人来此。
甚是亢奋的胖子立马来了精神,跳下树干迈步来到这瘦猴子杨老二身边,大声说道:“二哥!你瞧后面这俩,人模狗样的,穿着也是油光水滑的,不会就是魏三说的土财主吧?”
“嘶!”
瘦猴子惊疑不定的表情,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点奇怪!”
“肥子你有没有感觉这俩人,有些与众不同啊!尤其那个银袍少年,我总觉得此人绝不简单!”
“管他娘的简不简单!一身红的公鸭嗓子,瞧他说的那话,老子看他就很不爽!”
不愿再听杨老二的疑惑,亢奋的胖子迈步上前,举起粗壮的胳膊朝着红衣人招了招手,示意其近前说话。
见到前方众人有所回应,红衣人很是得意。
再次回头对着自家公子点头示意,急于想要表现自己的红衣人,奔着远处十几名乡村恶汉的人群,就走了过去。身下双足迈着四方步,摇摆着双臂拽得跟青天大老爷似的,很是趾高气昂。
摇晃着身躯向前走着,这红衣人心里却是一阵嘀咕和抱怨:“一路跟着九儿……呸,嗯,是公子游山玩水,可真是累坏杂家了!本想着一起出来能解解闷,闻听宫外的无限美好!哪成想公子喜欢到处结交文人雅士,可这吴越之地的玉面书生皆是稻壳糟糠甚是扫兴。更令人恼火的是,游个大江楼船还搁浅了。”
走至胖子身前丈许处站定,红衣人斜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糙汉子,多日未洗的粗布麻衣正散发着汗酸臭气。有洁癖的红衣人忍痒难耐欲势作呕,连忙捂紧口鼻。
甚是鄙夷的红衣人,口中发出呜咽沙哑,急不可耐的询问:“死胖子!你们几个可有什么马匹代脚!那隐昭城该怎么走!”
“你个走路像夹了蛋似的红衣佬!喊本大爷什么!”胖子面露怒容,紧盯着身前这个惺惺作态,又甚是趾高气昂的公鸭嗓。
“死胖子!我问你话你就如实回答。怎的,还敢顶撞杂家!”恼火的红衣人挽起袖口欲势作打。
“去你娘的!胆敢骂我死胖子!”
脚蹬泥土高高跃起,暴怒的胖子立即照着红衣人面门报以老拳,势大力沉的拳风猎猎作响,直轰公鸭嗓的脑壳。
触不及防下的红衣人连忙缩头,抬臂格挡。
胖子狠狠的一拳,重重的锤捣在红衣人双臂之上。
砰!一声拳臂相击发出闷响。
触不及防下被震得急速倒退的红衣人,蹬蹬蹬!连续后退十几步方才站稳身形。
抖落着还在发麻的手臂,气恼的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红衣人怒不可遏的双目,死死盯着身前这胖子。
“好啊!”
“胖哥!这一拳打得不错!”
“可不是嘛!咱们胖哥还在跑肚拉稀呐!刚才那一拳,若是再多用个几分力气就能锤死这个红衣夹蛋佬!”
身后的人群纷纷拍手叫好,为胖子加油助威!遥指着红衣人发出阵阵讥笑。
与这声喧嘈杂的众人略显不同的是,远处的银袍少年和糙汉子中持刀挖脚趾的杨老二,皆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犹如身前二人的打斗就没发生过一样。
被这名山村野夫一拳击退,自觉地在主人眼中失了颜面,暴怒的红衣人双足蹬地高高的跃起,猛地探出双臂翻掌如钩,朝着眼前的胖子狠狠的抓去。
胖子见到红衣人暴怒,甚是欣喜,口中大喝:“哎呦!你这个夹蛋佬!看胖爷我不锤死你!”
弓步后撤,胖子双拳狠狠的向前击出。
砰砰砰!
拳掌连续对轰了三次。红衣人和胖子皆都后退三步,各自站定身形,相互怒目而视。
“呸!”
“公鸭嗓,你还是有点本事啊!再来!”胖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血沫子的浓痰。蒲扇大的巴掌抚在肥软的肚皮上轻轻地揉了揉,舌尖抵住上牙膛,猛提一口气,缩紧会阴防止肠胃不适黄龙奔涌。
突然,胖子弓腰下猫,施展一记滚地翻!奔着红衣人下盘扑击而去。
“哼!”
听闻这糙汉子还在持着污秽不堪的言语,怒不可遏的红衣人发出一声娇嗔:“死到临头还敢辱骂杂家!真是找死!”
忽的瞧见这胖子施展滚地翻,这样无赖的打法。心中甚是鄙夷,红衣人立即脚蹬地面跃步而起,试图夺过胖子极为阴险下作的一招。
呲啦!好似衣物碎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