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此话何意?”居居仰着脖子向迟重询问。
虽然迟重的意思自己也已经理解了七七八八,但若是不经过迟重亲自解释,还是不能够确定。
不能确定迟重意思的话,自己恐怕得好几天无法入眠了。
迟重微微一笑,只是这唇畔勾出的一抹浅笑中,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了苦涩。
“你师父可告诉过你,修仙者不可执念于仇恨。”迟重闲庭信步地向前走,声音中带着疲倦与慵懒。
居居摇了摇头,“没有,师父只是告诉我,万事不可强求。”
万事不可强求?
“你一心想着复仇,南骋山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迟重轻叹一声,转而问道。
居居脚步一僵,眼看着迟重越去越远,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准你半天假,明日一早来我的寝殿,有要事交代给你。”迟重的声音随风飘来,而他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了云海中。
居居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的云海,空无一物。
似乎这天地之间此刻只有自己这个活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回过神来。
自己查南骋山的案子已经查了很久了,可仍旧一无所获。
可杀害南骋山的真凶就当真如此缜密吗?
可但凡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的不是吗?
真相总会有一天昭然若揭,大白于天下啊!
忽然眼前闪过一抹蓝色的身影,那个身影是余澈的!
都多少年过去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记得那个凡人!
不是,那个凡人并非普通的凡人,他是当年迟重历劫时的化身。
所以,余澈和迟重是一个人。
缓缓抬起了头,眼前变得一片清明。
西方一片红晕逐渐转为灰暗,夜便就这样降临在了九重天上。
偌大的圆月仿佛触手可及,那里住着美丽无比,却清冷孤寂的嫦娥。
伴着月色回到了刑狱殿,居居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虽然郁闷的心情会在某些时刻被冲淡掉,但这种不自在会伴随很长时间。
坐在书馆门前的台阶上,歪头盯着迟重寝殿摇曳的烛光,汹涌的心情逐渐平息。
也不知道明日迟重会给自己安排什么要紧事,难不成是又发生什么重大案件了?
翌日,居居一大早便在迟重的寝殿门口候着了。
“进来。”迟重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显得有些闷声闷气。
小心翼翼地将殿门推开一条缝,扁着身体从门缝中钻了进去,就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居居这才看清楚比往日更加昏暗的寝殿。
“过来。”只听迟重略微沙哑地继续唤道。
他这是要干嘛,一大早不起床!
蹑手蹑脚走到了榻边,见迟重还躺在榻上,居居一阵脸红。
“我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今日唤我过去,并嘱咐我带上你。”迟重闭着眼睛,只有嘴唇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