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个彻底拖下水法?”
李远有些好奇问道,礼部侍郎在李府被人毒死,还不算将李家拖下水,那怎么才算?
裴正停顿了片刻,缓缓说道:“比如,有人告诉大夏朝廷,李家是因为家主下令才毒死文烽的,李家和胡人私下有勾结,李家试图谋朝篡位。”
李远闻言浑身发寒,颤颤巍巍问道:“你说的有人,不会是本公子吧?”
裴正反问道:“除了你,别人说出来谁会信?拱卫司还是陛下?”
李远脸色瞬间阴沉似水,压低声音怒道:“你想害死我?若我说了这些话,李家岂能容我?”
“以这种方法度过这劫,就算朝廷下令将本公子释放,等回到李家,立刻会被执行家法乱棍打死你信不信?”
裴正笑了笑道:“在下当然信,可这些话传出去,谁能证明是你说的?就不能是拱卫司屈打成招的?亦或者干脆就是拱卫司做的假证?”
“这几条罪名要是落实下来,都够李家灭九族了,试问李家谁还敢放弃你?谁敢让拱卫司坐实这件事?”
“你这弃子,自然就做不成了。”
李远怒道:“可这要是弄砸了,会害了整个李家,本公子绝不会这样做。”
裴正不以为意道:“弃子就要有弃子的觉悟,你若有不惜拖着大家一起去死的决心,何愁别人将你当做弃子?”
“在下言尽于此,命是你的,要不要这样做,李公子自己决定。”
李远死死盯着裴正:“本公子怀疑你在故意坑害李家。”
裴正伸了伸懒腰道:“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公子怎么保命,李家作为大夏顶尖世家大族,是随便就能坑害的了吗?”
“对了,提醒李公子一句,那些不利于李家的话,一开始不要说,等到拱卫司用刑了再说,一来拱卫司会认为是真的,二来李家会认为是拱卫司编造的。”
“唯有如此,不管拱卫司和李家谁胜谁负,李公子都能安稳活下去。”
李远依然死死盯着裴正:“你为什么要坑害李家?”
裴正微微皱眉,点头就走,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李远向前一步拦住裴正:“把话说清楚再走。”
裴正翻了翻白眼:“午间休息时间不多,在下还得去准备吃食,实在没有心情与你谈论此事,你若觉得在下是在坑害李家,大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提出计策在我,用不用在你,李公子何必如此纠结?”
李远还想再问,远处忽然出现了邱百户的身影,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
“大人有令,未时出发,务必在夜幕降临之前进入长安城,你二人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误了大人的计划,你们担当的起吗?还不快去准备?”
裴正笑呵呵回道:“卑职这就去,多谢大人提醒。”
李远见状,自知再也没了与裴正单独闲聊的机会,心情复杂。
……
未时三刻,一行人骑马在官道上狂奔,负责在前面开路的邱百户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向前扑去,滚落在雪地上。
而他所骑的那匹马,同样扑倒在地,只是没能醒过来。
“吁~”
一连串马停下的声音响起。
周青策马来到邱百户面前,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
邱百户拱手道:“回禀大人,属下骑的这匹马不堪劳累,暴毙了。”
周青有些不悦道:“先前本官不是让你们检查过自己骑的马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邱百户低头道:“属下该死。”
周青摆了摆手道:“该死倒不至于,只是本官急着赶回长安,你马没了,本官就不等你了,等你找到驿站,自己骑马追上来吧。”
“天黑之前要赶到长安城,知道了吗?”
邱百户如释负重道:“卑职遵命。”
周青说完朝其他人下令道:“继续前行。”
众人闻言挥动马鞭,加速前行。
裴正往前跑了一段,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站在那里的邱百户,默默道:“这只是开始。”
……
酉时二刻,周青出示了一块令牌,带着众人踏进了大夏帝国中心——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