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目光空洞,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分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只是梦里她的母亲还在,父亲对她是极为温和的,而不是那日那般的冷漠。
“姑娘——”浅秋拖着哭腔道。
白素心抬手轻轻抚了抚浅秋脸上的伤痕,自责道:“是我连累你了。”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是婢子没能护住姑娘。”
“我以为,父亲会听我说的。”白素心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回想着那日父亲的目光。
那般陌生,那般令人惧怕。
“姑娘昏迷的这三天,老爷每日都会过来。就连大夫也请了四五个,老爷还是关心姑娘的。”浅秋蹙眉道。
白素心冷哼了一声,淡漠地摇了摇头。
“姑娘莫要怪老爷,老爷也只是太过相信大姑奶奶了。”浅秋劝慰道。
“浅秋,你不必再说了。我虽然不会真的怨怪父亲,可他的这顿鞭子,却还是生生疏离了我们父女二人之间的感情。”
浅秋见白素心神情坚定,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姑娘可觉得饿了,婢子这就派人准备些吃食去。”
“去吧。”白素心微微挥手,声音虚弱道。
白素心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白府,白素茹与玉兰母女二人是最早来到流苏苑探望的,紧跟其后的是当家主母祁潋。
众人来看望白素心的时候,她正端坐在桌子旁喝粥。
玉兰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白素心,忍不住担忧道:“心儿这一昏迷,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白素心眉头略微舒展开来,淡淡一笑道:“二娘不必担心,我没事。只不过是睡得久了,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沉。”
祁潋眉头紧皱,道:“心儿这几日可定要好好休养,莫要落下什么病根。”
白素心似笑非笑道:“需要好好休养的是浅秋,她被鞭子抽了那么多下,破了相,又被……”
白素心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总之浅秋才是要好好休息的,我不打紧。”
浅秋双眉深锁,不安道:“姑娘,婢子没事,姑娘不必为我担心,倒是姑娘昏迷多日,可定要好好休养。”
白素心轻轻拉起浅秋的手,温柔道:“浅秋,我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的,你身上的伤,我也会还给害你的人。”
祁潋登时忧虑地喊了声:“心儿!”
谁人不知伤浅秋的人是老爷,莫不是心儿还要报复老爷不成?
屋内其他人与祁潋所想并无二致,心想三姑娘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大娘不必忧心,心儿说的并不是父亲,而是另有其人。”
祁潋更慌了,心儿难道是要报复白盈?
白素心见祁潋神情慌张,便补充道:“亦不是姑姑。”
白盈聪明一世,却被一个穷小子给骗得团团转。
前世白素心便是在薛楠挪动徐府家产之前插了手,却遭到了白盈的记恨。
白盈根本是不相信白素心所说的话的,但也还是留了个心眼。
直到发现薛楠的真面孔,白盈才将他逐出了徐府。
走投无路的薛楠孤注一掷,施计谋害了白素心,并让马车冲下了悬崖。
白素心坠崖后,拓跋忆揪出幕后的凶手薛楠,并一剑杀了他。
即便是前世的薛楠最终受到了惩罚,可前提却是让白素心受了那么多的苦痛。
今生,白素心要隔山观火,但她会在关键的时刻出手,将薛楠一招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