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雄却没那么好脾气,找到王杰就是一阵痛骂,将这一肚子的火,全撒到王杰身上。王杰自知难以推脱,便由他骂了一阵。见他骂的爽了,才缓缓道:“褚大哥。这这事儿要怪就怪五龙山这些滚蛋太过奸诈,咱们一不小心,着了道儿。”
褚雄也知此事全因自己太过大意,若是小心谨慎一点,先派人试探虚实,也不至于叫这么多兄弟受了伤。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骂了一顿段超等人。
后山林子较密,山路狭窄,磨玗顶一队人马垂头丧气,全没有来时路上的雄赳赳,气昂昂之状。到了岔路口时,忽见前方树上插着一支火把,火光下,又是一张白纸。
白纸上画着箭头,箭头指向处写了四个字:走这条路…
褚雄怒道:“他奶奶个球,又来这个!”
王杰脑袋也大了一圈,两年前,自己听闻五龙山的大名之时,特意做了打听。他段超虽是厉害,却不是这般心细之人,怎么两年来,这人却心思缜密的如此可怕。
褚雄道:“王老弟,眼下你以为咱们该走哪里?”
王杰道:“咱们刚吃了一亏,对这话不能不信,但又不能全信。我以为,还是先派人去探探路比较好。”
褚雄点头道:“只能如此了。”遂安排四人,分两队自岔路左右两道前去探路。
等了一会,左路那两人回报说山道边上有一堆燃尽的火堆,而且路上多是荆棘,行路十分困难。而箭头指向的那两人回报则说路上并无任何机关陷阱。
褚雄道:“我便看来他们还有什么把戏。”遂领着众人往箭头指向道路前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又是一个岔路口,岔路口的树上同样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依旧画着箭头,这次却没有写了字。
褚雄骂了一声,又很无奈,只得又派人前往探查。
如此过了四五个路口,皆是如此,箭头所指方向,的确没有任何陷阱阻拦。
只是这样一来二去,待出了后山绕道大路上时,天边已是一抹鱼白。
磨玗顶的众人受了这顿折磨,早已精疲力尽,毫无生气。待回到寨子所在的磨玗顶山脚下时。又见到路当中插着一支木板,木板上贴了纸。
上书两个字:谢了!
褚雄一阵茫然,瞧着这字迹,应是出自一人之手。可是,自己跑去攻杀他们山寨,为何这人却在自家山寨门口留下谢言?
王杰自在后山那条路斗转之时,便觉得十分奇怪,为何这五龙山的人会这样做?直到看到这“谢了”二字,才恍然大悟道:“哎哟。不好。咱们又中计了…”
褚雄不解道:“咱们眼下不是好好的么,哪里中了计!”
王杰道:“嗨,来不及多说,褚大哥,咱们快回山寨……”他话音未落,人已经策马扬鞭,冲向磨玗顶寨子去了。
褚雄见王杰惊慌失措的样子,也顾不得身后的兄弟,连忙打马追上。少顷,磨玗顶上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落在后面的兄弟并不知道发生了甚么,只听得这声音应是出自大当家。
褚雄的哭声回荡在山林之间。“天杀的……我的钱……我的珠宝啊……”
话分两头,定州城外的官道上,侯成哼着小曲,架着马车,马车上堆着五个红漆木箱子。在他前面是陆老三等人,骑着高头大马,眉逐颜开,有说有笑!马车后面也是段超和沈牧并肩骑行。
沈牧这几个月只要有时间,便跟着马林子学骑马,到这会儿虽然不能算骑术高超,倒也能驾驭自如。
段超心情极好,这几个月来,从没有如今天这般开心。
段超哼着曲儿,曲调是镇江府的渔谣。哼着曲,段超道:“沈老弟,你可真够厉害的,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这么多金银珠宝,顺带着又修理一番那伙人,舒服,真的舒坦极了。”
沈牧却没有这么轻松,他虽然用了套连环计,先是将磨玗顶的人困在山寨之内,挫了他们的锐气,成了惊弓之鸟。接着又将他们引入后山小路,拖延时间。自己则和段超等人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将磨玗顶的财宝全都搜刮了过来。待褚雄回到寨中,看到自己辛苦积累的钱财荡然无存,又怎能不发狂呢!至于留在五龙山点燃柴火的人,只是弓字队的四人罢了。每个人都是射箭的好手,又依着沈牧的嘱咐,多准备了火把。慌乱之间,褚雄又如何知道寨门口只不过是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