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道:“可是你只用了两根手指,我便不能动弹了。”
那人闻言,哈哈一笑,收了按在沈牧手腕上的双指,沈牧顿觉那酸麻之感消失不见。
那人不是别人,恰是猎空枪宁寒。当日他身中“气死也枉然”毒,自知面对童氏兄弟和孙蒙三人围攻,断然无法逃脱,故而刻意装出全无道炁模样,让童欢将自己打成重伤,实则早已用最后一丝道炁护住重要心脉,原以为他三人就此作罢。不料却又被孙蒙丢下山谷。那山谷高逾百丈,寻常人落下,定然粉身碎骨。天不亡他猎空枪,落下断崖之时,被断崖上的松柏拦了几次,又落入山下潭水之中,兼之他有道炁护体,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道炁耗尽,终究还是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是前日夜里,被那山寨里人仰马翻,嘶嚎喊叫的声音惊醒。他自知双腿已断,但见火光冲天,不知外边生了何事。但那伙人闹腾一会,俱都散了,想来和自己并不干系。
宁寒见人散尽,便运气调息。但觉自己体内道炁若隐若现,想是那毒素尚未清除,要想恢复如常需得尽快祛除毒素。当即便默念心法,却见自己胸口被人缝合起来,恍然间想起似乎有人救了自己,却记不清细节来。宁寒昏迷许久,身体虚弱,运气片刻,但觉毫无功绩,便已是大汗淋漓,不觉间又脱力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陆老三等人再柴房里大闹时,不知是那个家伙,踩了他一脚。他的腿骨粉碎哪里经得起百斤大汉踩踏,当即“啊”了一声惊呼醒转。柴房内混乱不堪,居然没人听到他这声惨叫。
想他堂堂猎空枪宁寒,居然落难于此,不禁有些感慨!宁寒知道自己道炁无法运转,柴房内敌我不清,便拖了腿让开道儿,假寐听着场上变化。
再后来听到陆老三所言,知道搭救自己的便是那被困的汉子,又见他即将被人刺死。自然出手相救。他虽无法使用道炁,但终究不同于凡人,举手抬足之间,无论力道、手法都不是磨玗顶那帮混人可以抗衡的。若是他宁寒道炁尚在,便是动一根手指,磨玗顶的那伙人,定是一个也逃不出去。
宁寒打量一番沈牧,长叹一声道:“你心思转的极快,若是早些时间遇着你,我倒可以引你入门,可惜…可惜…”
沈牧道:“入门?入甚么门?”
宁寒道:“大道之门!”
沈牧到一口气,道:“大道之门,可是出家问道?”
宁寒道:“咦,这你也知道?”
沈牧道:“紫气东来,乘风西去。我曾经看过一本《道德经》,里面便是这道学奥秘。”
宁寒道:“《道德经》是何人所著,这等玄学,原本不应落入尘世之间。”
沈牧道:“是一位名叫老子的道家先祖所撰。”
宁寒嗔道:“道家先祖…老子…你这小子,懂什么,这话万万不能乱说。我并不晓得你所说的老子是谁,但大道之始,始于天地初开,并非咱们凡人所能探知尔。何况各宗各派都有自己的元尊烈祖,故而道之先祖,若是乱说,定会引来麻烦。”
沈牧知道这个世界终究有许多于自己所熟识的古代不同。便道:“道祖不同,道却是一样的。”
宁寒道:“不错,大道归一,小子凡夫俗子,竟叫我刮目相看了。”
沈牧道:“前辈这么一说,那前辈便是道法仙长了?”
宁寒哈哈一笑道:“你瞧我这般模样,能是什么仙长?若真是个仙人,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我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懂些把式招数。又恰好认识些宗门之人,故而说可以引你入门罢了。”宁寒不知眼前这人到底是好是坏,更兼体内道炁尚未复原,未免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暂时还不能说出自己身份。
沈牧闻言,一时不觉有假,又道:“和前辈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宁寒顿了顿,道:“我姓宁,排行老五,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宁五!”
沈牧心道:“嗐,这里人取名倒真奇怪,不是老三,就是麻六,这会儿又来个宁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这一二三四五六七都给集齐了。”
沈牧道:“晚辈晚生了几年,便凑个近乎,喊你一声五叔便了。”
宁寒道:“嘴巴长在你脸上,想怎么喊,随你便了。”
沈牧道:“五叔,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五叔能否答应。”
宁寒道:“甚么事,说来听听。”
沈牧道:“五叔昨日神威,晚辈无缘亲见,但却十分拜服。晚辈想请五叔帮个忙,指点指点我们寨子里兄弟们的武功。”
宁寒道:“我已是这模样,如何能够教人。”
沈牧道:“五叔只需言传,不用身教。五叔便看在咱们阴差阳错搭救了你的份上,便来指点一二。咱们不求杀人,但求自保。向日若五叔不在,有坏人前来寻仇,咱们也不至成为刀下亡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