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思量一毕,当即不漏声色,右手探到布袋中,又摸出一件皮影。那是一只蜘蛛模样的皮影,但见李道长嘴唇微动,左手又多出一道符篆,如先前那般操作,那皮影化做一只巨大黑影蜘蛛,蜘蛛腹部圆滚滚的,比那司马光砸的缸还要大,脑袋如篮球一般,一双眼睛也是同样冒着蓝幽幽的火光,八只巨腿前部如同利刃,直插入地面,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八只爪子,齐齐摆动,沙沙作响,直冲黄衫少女而去。
沈牧瞧着李道长燃着符篆时,便已扬声喊道:“姑娘,小心。”
那黄衫女子视若罔闻,淡淡一笑道:“玩纸片儿,姑娘我可算你师祖了。”
只见那少女从袖口出摸出一叠白纸,轻轻一揉,那纸片儿片片粉碎。黄衫女子抬手一扬,将那碎纸片儿抛向半空,如同天女散花似的,笼向那巨型蜘蛛。
少女双眼微闭,扬声道:“雀儿,雀儿,快快来。”
只听到叽叽喳喳一阵鸟雀啼鸣,哪些碎纸屑而竟然化作一群飞鸟。展开翅膀,绕着蜘蛛头顶盘飞。
李道长见此情景,喝道:“醉不醒乐无忧是你甚么人!”
黄衫少女道:“你是说小忧子,他是我师侄来着……”
李道长道:“放屁,乐无忧年纪比你可大许多,怎会是你师侄来着!”
黄衫少女双手一摊,道:“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李道长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看招……”
但见李道长手捏剑诀,冲着那黑色魔蛛一指,那魔蛛六支爪子抓住地面,忽的立起身来,前面两支爪子交错舞动,如同收割镰刀一般,追着头顶纸雀儿劈砍。
黄衫少女莞尔一笑,竖起右手食指,轻轻晃了一圈儿,那群纸雀儿如同听了指令,忽的排成一排冲向半空,继而列阵成一柄巨剑,凌空而下,直刺蜘蛛腹部。
巨蜘蛛调转身子,臀部上扬,喷出一道黑烟。当先的纸雀儿碰着黑烟,登时燃成一团黑气,消散而逝。少女识得厉害,食指一划,纸雀儿四散开来,化作数十支羽箭,分着梯次冲蜘蛛头部、腹部和八只巨型爪子射去。
鸟雀儿轻啼,翱翔盘旋,刺中便散开了去,灵动无比。那只蜘蛛体型遂大,护住了腹部,护不住脑袋,护住了脑袋,八只爪子又遭殃。
少女道:“老道儿,你师傅没告诉过你,纸片儿越小越危险么?你弄这么一庞然大物,吓唬人倒是可以,真若临兵斗阵,可不是活靶子一个?依我看,你还是跪下来。喊我一声姑奶奶,兴许姑娘一开心,便教你些真招数。”
李道长道:“小姑娘牙尖嘴利,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大喝一声,那蜘蛛忽的扬起头来,冲着黄衫少女喷出一道黑雾。
黄衫少女早见之前纸雀儿遭遇,知道那黑雾厉害,不可大意。手一招,两路纸雀儿离弦之箭,冲到少女面前,排成一面雀儿墙,挡住黑雾。那小雀儿但凡沾了黑雾,登时燃成粉末。
少女冷喝一声道:“区区离火,又能如何。”少女怒目圆睁,双指如剑,那空中纸雀儿化作两柄大刀,猛然砍向蜘蛛头部。
一旁张飞虎瞧得真切,看这状况李道长已落了下风。他若是败阵下来,今夜可就白忙活一阵,回去以后,二爷心情好了,或是一阵责骂。心情不好,那可能会缺胳膊断腿,至少要挨上一顿家法。
张飞虎见那黄衫少女剑指纸雀儿,知道这等仙术只需拿下施法之人,那法术自然就破了。他偃月刀提起,身子一展,一招“飞流直下”,冲着黄衫少女劈来。
张飞虎原是西山道马步军的教头,一手刀法再西山道鲜有匹敌,这一路“偃月刀”是从祖上传来的,招式大开大合,浑厚有力。而“飞流直下”则是用尽全身力气,提刀自上而下,好似星河落九天一般,故称“飞流直下”。
一旁沈牧瞧着,想要提醒,却已不及。
那黄衫少女气定神闲,左手一扬,一路纸雀儿只冲向张飞虎。那雀儿来的极快,张飞虎的偃月刀将将落下之际,纸雀儿已经缠绕上了他的手臂。张飞虎但觉手臂酸软无力,手中偃月刀把持不住,“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张飞虎心中惊愕,这小小纸雀儿,怎的有这等神奇。只见那群雀儿忽的变换成一条条白绫,沿着张飞虎的手臂而上,直缠到他的周身上下,将张飞虎包裹的如同一个木乃伊一般。好在那少女并非想取他性命,留了他那出气呼气的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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