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不要紧,气势要装出来。沈牧道:“奇门遁甲本是深奥之学,这宅子不过照葫芦画瓢,作出了些皮毛模样罢了。”
时腾听了,连声道:“是,是。这些若是和道长的学问比起来,那定然肤浅了一些。不过,道长也别小瞧了这宅院。我刚进堡时,可是常常走迷了路。您瞧这连廊甬长,又多有分支,每一条路的尽头皆不相同,若是走错了,极有可能会被困在其中呢。道长头次来,可要小心跟着我,可别走错了道,掉进了陷阱里。”
沈牧道:“这堡里还有陷阱啊?”
时腾道:“可不是,要不说时家堡固若金汤。您想想,这宅子上下足足有四十多处陷阱,还有这么坚固的围墙保护,也不晓得他们担心什么。”他顿了一顿又道:“入夜以后,道长就不要出门乱走了,万一掉进陷阱可就糟糕了。”
沈牧暗暗心惊,若不是时腾这么一说,自己指不定晚上就来个夜探古堡了。时家堡终究非寻常山寨,看来不能贸然行事,先摸清楚宅子情况,再依计行事的好。
时腾将沈牧引到一处小院子内,这院子并不大,前后两排房子,约有十来间房。
“道长,这儿便是客房,平日里用来招呼前来拜会的客卿,不过眼下却都空置着,就委屈道长再这里小住一夜。”
沈牧见院子只有自己一人,自是相当开心。若是和旁人挤在一起,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漏了馅。
时腾推开一间房门,又道:“道长先歇息片刻,我去伙房招呼一声,给道长弄些酒肉来。”
沈牧方要应了声好,忽的想到自己装扮的是个修行道士,忙道:“施主客气了,修道之人早已避食酒肉,来点青菜白饭便好。”
时腾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这事。好勒,道长歇着,我去去就来。”
时腾走后,沈牧关好门窗,噗通一声,躺在软榻之上。这一天给自己整得,那是惊心动魄。好在有惊无险,暂时骗过时家堡众人。这忽悠别人虽不是体力活,却比体力活更累。
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便听到有人敲门。
终究身在虎穴,一颗心时刻悬在,睡眠也浅了许多。
沈牧打开门,见是时腾捧了两碟菜,一大碗白米饭侯再门口。
时腾进了房间,将饭菜摆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沈牧道:“施主,若是有话,直说便好。”
时腾不好意思一笑,道:“道长,我……我是想问……若是晚两天施法,我应该……应该没事吧。”他自沈牧猜中时帅手中无银之后,对沈牧已是深信不疑,想着他曾说自己命中劫数,颇为担心。
沈牧道:“贫道已坐镇堡中,妖魔鬼怪自然不敢随便现身,施主自当安心。”
时腾舒了口气,恭敬道:“道长,快请用斋。我特意叫厨子给道长做了一份素菜,一份豆腐。这豆腐是咱时家堡自己磨出来的,可嫩着呢。”
沈牧道:“多谢施主。”闻着饭菜香气,沈牧登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施主,用没用过饭?要不一起吃。”沈牧将吃的时候,却发现时腾一直瞧着自己,被他这样盯着,感觉像是被投食一般,全身都不自在。
时腾这会倒也机灵,忙道:“不了,道长是化外之人,咱确是无肉不欢。方才早已吃了些,道长请吃,我在外边侯着。”说话间,时腾已将房门带好,退出门外。
沈牧知道这时腾定是对自已深信不疑,此时留在外边,应是有事相求。这是攻破时家堡的最好棋子,可不能教他失望了。
沈牧狼吞虎咽,将饭菜吃了精光。抹了把嘴,见胡须险些掉落,自袖口取了树胶小心粘好,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儿穿帮了,幸亏时腾不在房内。
做完一切,才叫时腾进房。
时腾满脸冻的通红,这外边寒风凛冽,他为了自己性命,居然也不怕冻着。
沈牧道:“施主有什么事,现在可以问了。”
时腾搓了搓手,稍稍暖和一下,道:“我……我想请道长帮我瞧瞧,除了这一劫,我这命里还有啥需要注意的地方。”
沈牧坐到太师椅上,道:“贫道受了施主恩惠,自然要为施主解惑,请施主伸出右手,贫道瞧瞧你这命数如何。”
时腾忙将右手伸出,唯恐房间内灯火昏黄,沈牧瞧不清楚纹理,又将烛火提到近前。
沈牧搭手仔细看了一番,口中不住道:“奇怪……奇怪……不应该呀,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