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帅稍歇了片刻,爬将起来,摸着着山道,寻找大路。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会冻成冰棍。倒不如走出去碰碰运气,若是能碰到逃散的时家堡门徒,那便是极好了的。
山路坎坷,时腾跌跌撞撞走了约摸两三里,眼见着前方有几个火光,那火光再黑夜里尤为耀眼。时帅一时顾不得其他,全身冰冷的他,急需火焰暖和暖和。
那火光乃是一队人手持火把,再山林间行走。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七星寨的二当家梁东成!
原来今日傍晚时分,七星寨的门徒正在巡山时分,山下忽的奔来一队人马。
暗哨当即跳将出来,喝问来者何人。
领头那人只说是时家堡人,前来有事禀报杜当家。
暗哨听说是时家堡,便请他们稍侯片刻,自去禀报此事。
杜汝海听说是时家堡来人,便叫魏祺志领人过去招待。
魏祺志带人刚到那伙人身前,尚未开口说话,那队人马忽的有几人张弓射箭,更有几人打马冲将上来,见人便砍。
魏祺志慌乱之间,胸口中了一箭,幸得身前人多,流箭又并非长了眼睛,这一箭没能射中心窝。反倒是那伙人一阵冲杀,七星寨登时死了五六人。
众人护着魏祺志连忙撤退,又喊叫其他人前来支援。远处七星寨总坛听到有人喊“有刺客”,当即便有数十人前来支援。
那队人马见着七星寨人多势众,闹了片刻,便打马去了。
七星寨人追了一段路,终究失了刺客踪迹,便返回寨中。
杜汝海心知这定是五龙山人假扮时家堡,上山骚扰。想到沈牧那厮做事常常出人意料之外,为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令门众守住山道,只要再有人假冒“时家堡”,便格杀勿论。若是他们退却,也不可追击,以免中了埋伏,得不偿失。
在他看来,时家堡固若金汤,时帅此时定在堡中,怎么可能会带人上山。便真是有急事商议,也不至于来了大队人马。
所以,当时帅率领众人上山之时,便惨遭时家堡疯狂箭雨报复。
待七星寨割下时家堡人头前去邀功之时,梁东成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按线报,沈牧那队人马应该在三十人上下,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有百十人冲上氓柳山呢?这种做法,无异于送死。沈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梁东成知会杜汝海,二人合计一番,为了安全起见,先派快马到时家堡一探究竟。
六十多里路,一个时辰便来回。探子回报,时家堡已经成了一片灰烬。
梁东成听了,立时知道中计了,这第二波人,肯定是实实在在的时家堡人。想着他们应该还在附近,连忙带着人下山去找时帅。
走了十多里山路,没有见到一点人影,反倒再林子中发现一些血迹和马蹄印迹。
梁东成不知时家堡生了何故,又怕他们遇着沈牧埋伏,连忙使人分成四五队在林子里寻找。
梁东成骑马走在队伍中央,脑子里思索时家堡怎么会变成灰烬之事,一时不得缘由。正沉思间,只听前面一人忽的喝道:“什么人!”
他这一声呼喝,七星寨人立刻抽出兵器,火把齐齐冲着山坡的林子照去。
只瞧见时帅一人,跌跌撞撞自山坡滑下,他的衣衫破烂不堪,头发也披散下来,粘了许多枯草树叶,一副落魄模样。
梁东成忙下马迎上,急切道:“时堡主,您这是怎的了?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时帅原本寄望于碰到时家堡的冲散的众人,却不料碰到的竟是七星寨的梁东成。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时帅不由分说,当即一拳冲着梁东成面门打来。
这一拳用尽全力,梁东成哪里想到时帅会对自己出手。仓促之间躲避不及,直将半边脸打的凹陷进去,“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一颗门牙也随之飞射出去。
这一拳打完,时帅左拳又至。梁东成但觉疾风铺面,掌力未到,劲风先至,心中不禁骂了一声:“这厮疯了么?”
当下不敢怠慢,双掌推出,硬是接了时帅这全力一击。但觉得双臂酸麻,血脉翻滚,对时帅之能多了一份佩服。
梁东成退开一步,扬声喝道:“时堡主,你做甚么。”
时帅喝道:“做甚么?你们做过什么还不知道么?”
梁东成茫然不解道:“时堡主,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