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辉面色凝重:“探子来报,南桑军队并无任何调动……”
“这就奇怪了,若不是南桑从中作梗,又会是谁敢在兴翟如此大张旗鼓做事?”
“这我也曾想过……会不会只是有人蓄意扰乱朝廷……”
“这个可能性很小。西山道里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屈指可数,除了段超和沈牧的义气门,便只有玉龙山、青衣坊和兄弟盟了。不过他们都是亡命之徒,论能力和胆识都不可能于朝廷作对。”
老头子喝了口茶,茶是刚刚泡好的白茶。他从兴翟离开的时候,随带了一盒刚制好的白茶青芽。
茶香四溢,老头子享受了片刻,续道:“不过,还是需要派人去这三处探探。对了,定州的俞永和现在何处?”
慕容辉道:“前几日说是在新港安排盐务,以至没有赶来兴翟。想着现下应在兴翟知茶局了吧!”
老头子“哦”了一声,道:“我倒是很奇怪俞永和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兴翟,毕竟兴翟也属他定州府管辖,那里出了大事,他怎么倒似一点也不担心……新港盐矿一直运行如常,这会儿当不会有事巡查!……你安排个激灵的人,跟着俞永和,看看他到底在做甚么!”
慕容辉疑道:“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和俞永和有关?”
“现在任何不同寻常之处都务必小心谨慎,没事便好,有事也可以早做打算!”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做。”
老头子“嗯”了一声:“还有个人,需得盯紧一些?”
“谁?”
“你弟弟!”
慕容辉愕然道:“老先生是说裴弟?他自小玩世不恭,惹了不少事出来,却都是无伤大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老头子道:“不,我并不是说他会惹事,我是担心有人对他下手。别忘了,上次还有一伙人再路上埋伏小王爷你,若我是他们,拿你不成,当会转头对小裴不利!”
慕容辉恍然道:“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就安排人暗中保护舍弟。”
“最好请老王爷出面,暂时将他束缚府内!多事之秋,少一件麻烦,终归多一个担忧好!”
“我知道了,老先生稍候片刻,我这就令人去办。”
老头子站起身来道:“我也该走了!”
慕容辉道:“先生要去哪里?”
“这里有你坐镇,南桑便是有什么动作,也会有所顾忌。我现在担心的是京城……圣人迟迟没有立储……老王爷有些担心会有大的变故。定州府的事我必须尽快解决才能抽出身来!”
慕容辉道:“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意思……”
“王爷的立场很鲜明,无论其他人如何拉拢,绝不参与立储。立储终究是皇家的事,王爷的意思是由圣人自己决断!”
“可是……五皇子那边……”
“这个时候更不能攀亲带故,五皇子虽然称王爷是姨丈……但他更是皇家子弟。如果我们一旦偏向于五皇子,很容易落人话柄。万一……弄不好的话,镇南王府会一同遭殃。争储这事比战场厮杀更为复杂,一着不慎,全盘皆输,人头落地。小王爷,以我之见,五皇子的书信,还是晚些时间再回比较好……”
慕容辉微微一怔,这老头子怎么会知道五皇子给自己来了书信?莫不是他再我军营中安插了眼线?
老头子似乎看透慕容辉的心思,淡淡一笑道:“诸位皇子现在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人报团。群臣更是泾渭分明,早已抱住了各自的大腿。五皇子除了王妃那一脉的关系外,最重要的就是王爷这里了……他是不会直接给王爷写信的,一来王爷铁面无私,态度分明,二来内阁那边无数眼睛盯着,但凡出京的信函,都会一一被人呈报上去。所以……五皇子只能以家书的形式避人耳目,先找你商榷!”
慕容辉拱手拜服:“老先生一席话,教我茅塞顿开!怪不得爹爹常告诫我,教我多于先生学习!”
老头子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负手踱出大帐。将要出去时,忽的又停下来,转头说道:“记住,万事不可大意。军士务必彻夜巡逻,保持战备状态。至于如何设置壕沟、隘口等事,你自行定夺!”
慕容辉恭敬道了声“是”。礼送老头子出了军帐。
老曲早已再军营外驾车侯着,见老头子出了大营,自马车内搬出一条长凳,扶着老头子上了车架。
“老爷,咱们去哪?”
“走,回定州!”
段超这边刚安排人四处搜寻沈牧下落,那边孙一可又找了过来。
孙一可这几日忙着沈牧留下的琐碎事务,确是没有再醉过酒。
此时大部分事情都已均定,他先将账簿誊抄一份送于曾柔水,从她口中得知沈牧似乎并没有死在驿馆之内,登时大喜,连忙冲来问询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