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微微一怔,这明明是方才自己讥诮老头子的语气。却被沈牧现学现卖,用来讥诮自己!
妇人整了整心情,道:“沈牧,你很聪明,但也很自大,自以为是的自大!你没有受过别人的苦,自然不解别人的所做所为。”
“我是不大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报仇归报仇,可别被人当枪使!”沈牧从妇人最后一句话中大概猜到这妇人应是有什么血仇大恨!
妇人静了片刻,故而呵斥一声:“你……懂什么!”
沈牧道:“我是不懂……所以我并不想过问你们和云照或者慕容王府有什么过节。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凡事不要一厢情愿,不可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人会为你们的错误买单,最终结果还是你们自己去承受!”
妇人吼道:“那又如何?你非我,岂知我所受的痛苦!狂妄无知!”
妇人说话间,一掌推出。
沈牧但觉四周空气为之一凝,气流排山倒海般袭来,胸口一闷,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直撞到石壁才停下身子。
但觉呼吸困难,胸中五脏六腑一阵涌动不休,难受之极。
沈牧暗忖道:没想到这妇人功夫这么好,只是轻轻一抬手,自己就好似狂风中的枯叶!若是以后逃跑,需得躲着她些。
“沈牧,我暂时留你一条性命。不过,希望你尽快想清楚要不要于我们结盟,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沈牧缓了口气,稍稍好受一些:“这天下可做的大事多了,被后人唾弃的事,我沈牧绝不会带兄弟们去做的,姑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好!好!”那妇人连说了三个“好”,神色更加严厉:“我早已猜到你不会应了这事,所以在此之前,我已派人去了兴翟,不知道你的那些兄弟是不是也如你这般想法……沈牧,你还是太自大了!”
沈牧大惊失色,这妇人好手段。
沈牧自己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是段超和义气门的兄弟们不会不顾他的生死。若是拿沈牧的安全作为要挟,段超恐怕真的会被青衣坊利用……若是……若是做出了滔天大罪来,他沈牧可真就难以挽救了!
沈牧知道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只得长叹一声,盼望孙一可或者其他人能够分清是非,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这大概就是青衣坊抓自己来的主要原因,原以为自己咬口不松她们就无可奈何了,却忘了主导这件事的并非沈牧自己,而且义气门百十号兄弟!
“好厉害的手段……沈某佩服,既然姑姑都已做了完全的打算,为何还要来和沈牧谈话?”
那妇人长吁口气,缓缓说道:“很简单……因为有人让我如此,而我又想看看你沈牧有没有胆量。”
有人让她如此?是谁?为什么对自己这般上心?
这妇人不说倒也罢了,她这么一说,沈牧登时疑窦重重。
似乎有个人,一直在帮助自己。
从来到西山道之后,从和七星寨正式对立之时,总觉得有股力量在推动这些事情顺利的发展!
特别是七星寨覆灭的那晚。明明和氓柳山的七星寨还有最终一战,自己也已想过可能会有很大的损伤。可偏偏来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将这件事彻彻底底的摆平,从此在无七星寨!
难道是那晚马车中的那位?
之前一直认为那人是朝廷里的袁阁老。可是后来细细想想,内阁首辅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到这定州来,还特意见了自己这么一个没名没姓的小毛贼,更破天荒的去清理七星寨的余众。
这……这有些说不通!
那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为啥能够支使青衣坊?为什么要对八国商贾动手?
原先的推断是青衣坊可能是别国安插在云照的间谍组织。
如今综合考虑,看来青衣坊更像是云照国内某个强大势力的一部分。
果然,暗潮之下,礁石林立。
自己“初来乍到”,又怎能能够知道这么多躲藏于黑暗之中的各方力量!
不过沈牧知道,既然那伙人选择动手了,那么云照国将很快就会陷入混乱当中……
眼下,自己需要保住性命,保住义气门,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战乱中,捕获一丝生机。
段当家呀,段当家,你可别犯糊涂。为了沈牧这一条性命,白白送了义气门的大好前程!
那妇人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等!”沈牧喊住妇人,问道:“我想在问姑姑一件事,我那两个朋友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