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返回溶洞,沿着曲折的道路寻找出口。
前方溶洞支路繁多,沈牧来时被人蒙住双眼,一时间并不知该走哪条路,正准备暗暗抓阄选一条时,龙泽则已当先选了一条,他似乎对这个溶洞特别熟悉,左转右转,很快便到了洞口。
前方又是一抹亮光透入洞穴,想必定是出口无疑了。
沈牧暗暗称奇,不知眼前这个龙泽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好像这里就是他自己家一般。
若是自己一个人逃出来,说不定就会被困在迷宫一般的洞穴之内了,更有可能撞进了贼窝。
洞穴的出口藏一处相对隐蔽的山坡斜角,山坡下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松柏树林。
眼见阳光明媚,沈牧辩清方向,根据阳光位置,大概猜度应是午时前后。
耳听林子里一片聒噪,似有许多人再那里争斗,沈牧心念俞毓和艾薇儿的安危,连忙冲下山坡。
将走两步,身子便被龙泽拉住。
回首时,但见龙泽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龙泽将沈牧拖到一块乱石杂草中,二人藏在草丛之间,伏下身子。俄而见两名女子引着一妇人自左侧斜坡走了过来,停在二人百步之外,那妇人却是邀月了!
沈牧见妇人正是当日提审自己之人,知道此人乃是青衣坊的姑姑,功夫一定了得。她们三人就在近前停下,吓的沈牧连大气也不敢喘。
只听邀月问道:“来了多少人!”
一女子答道:“印月姑姑说大概有一营兵马!”
邀月微颦:“奇怪,定海的府军不可能尽出才是。更何况昨夜狗牙岭的府军已经尽灭,这些人个从那里调来的,速速打听仔细,莫要放走一个活口!”
那女子听令去了。
却听的一声干咳,斜坡上又转出五人来。当先那人恰是老头子,跟在他身后的依次是曲靖和迎月,以及一名手持镔铁齐眉棍的浓眉虬须大汉和一名背负宝剑的中年男人。
邀月见着老头子,轻哼一声:“老先生,好手段……”
老头子无奈苦笑:“青……邀月姑娘,我劝你们还是放弃抵抗……山下是我调来的西山道左巡道官兵,依你们这些人,断然抵挡不住的!”
他本想喊她“青青”,终是改口喊了邀月!听的邀月一阵落寞,不过这落寞的神色稍纵即逝,转而是一副仇恨和冰冷的神色。
沈牧听了二人对话,暗道:原来这人就是老头子,怎么他也到了这里?
沈牧不禁多打量一番老头子,但见他中等身高,中等年纪,中等样貌,实不像是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大才子!
谁说英雄必须英俊潇洒,谁说军师必须羽扇纶巾……
邀月道:“我很奇怪,你是如何调拨这些人马的。这一路来,我瞧得仔细,并未见你做过任何标记。难道是你使曲靖做了什么?”
老头子摇头:“非也,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害怕临时决断,所以再定州府时,我便已令人做好了一切准备。”
邀月道:“那……那你为何又要到宁海?”
老头子看了一眼远处:“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个是你愿意听的,一个是你不愿意听的。你愿意听的答案是我来了,你们便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继续会依着你们的计划继续行事。你不愿听的答案便是我之所以来,是因为想见你,想和你说说话……”
迎月冷喝一声:“你这登徒子,胡说什么!”抬掌便要掴老头子。
曲靖身子一侧,挡在老头子面前,一双巨眼瞪视迎月。
二人剑拔弩张,邀月轻斥一声道:“行了……迎月,我自由分寸。”
迎月横了一眼曲靖,收了手掌,怒气冲冲站到邀月一侧:“大姐,你……莫忘了这个负心汉当年之事!”
邀月道:“箭已离弦,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我几时枉顾过兄弟姐妹的性命!”
老头子接口道:“现在收手为时不晚。若真的引起天下大乱,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邀月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有脸说我?昨夜那三百府军难道不是因为你才送命的么?那些人难道不是你老头子所布的棋子么?你先使府军前来搜山,继而中了我们的埋伏全军覆没。待我们撤退之时,藏在暗处的左巡道官兵则悄悄跟在后面……你这一计,真是太歹毒了!”
老头子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非如此,左巡道又怎能会轻易找到这里来!”
“天底下最可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是之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枉顾性命!”邀月怒喝。
“若是不能找到这里,将会死更多的人。邀月,我虽不知你们到底联合了何方势力,但是我却很清楚,你们只是他们的棋子……无论成功与否,你们都无法……无法活着。”
林子里喊杀声越来越近,想是应是官兵已攻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