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月道:“至于你们,原本并不在我们计划之中。奈何你沈牧偏偏参与了知茶局的事。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记得许多年前,师傅曾经对我说:人的命天注定,唯有运是可以改的!你们义气门之所以被脱下浑水,本是早已注定之事,只怪你运气不好,走不出这命数!”
沈牧又是一声叹息。
人这一辈子哇,最怕就是明知天注定,还要于天较真。
应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沈牧道:“可惜,我这个人什么能耐都没有,就是不信命!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
印月笑了一声,笑声很轻,笑容很浅:“你是不是又开始奇怪,我为什么要于你说这些?”
沈牧道:“不大奇怪,毕竟你和另外两个姑姑有些不大一样?”
“哦,有何不一样?”
沈牧道:“她们戾气很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怨气。而你,淡然很多!所以,姑姑你很少能够找人说上两句心里话!你的言语之中也透出无奈之意!”
印月哈哈一笑:“没想到沈牧你还会识人面相,你这般巧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被你骗了!”忽的话音一转,阴沉恐怖:“若是让我知道你辜负过任何一名女子,我一定先将你碎尸万段了……”
她前后两段话,说的判若两人。说的最后那句时,沈牧不由的感到寒风瑟瑟,惊的毛骨悚然。
沈牧竟吓得连连摆手道:“我……我……还没有……没有人能瞧得上我的!”
印月瞟了一眼沈牧,眼神犀利,如同一柄长剑,能够刺穿人的心灵:“我瞧着那俞家大小姐,对你可念念不忘……”
“……”
这话沈牧并不爱听,开什么玩笑。俞毓可是慕容裴的未婚妻,便是她没有许配旁人,自己则只当她是个见了几面的朋友罢了。
印月淡淡一笑,道:“罢了,于你玩笑两句,走吧……办事去!”
沈牧疑道:“办事?办什么事?”
印月道:“你是军师,以你看来,现在最应该做甚么事?”
沈牧道:“白日里我见你们尽取了官兵的铠甲衣物,便知你们是想去偷营。不过,我却没才出来你们具体要打的地方!”
印月竖起拇指:“老头子说过,沈牧一定能瞧出端倪,还真让他说到了。”
沈牧听了这话,更是一惊:“老先生?他……”
印月诡异一笑,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见沈牧呆再原地,唤道:“走了,这事还需由你去办。”
沈牧随着早已换上左巡道官兵铠甲的三四百名汉子趁着夜色下山赶路。
众人迤逦行军,用的、穿的、抗的全是左巡道的物事。沈牧跟在中间,由印月看守,免得他做出甚么动作来。
青衣坊这样做是为了让沈牧无暇于义气门的兄弟们商榷,更是让义气门彻底沦为他们的同谋。
沈牧此时担心的却是更严重的事。
印月的话,让沈牧惊恐万分。那老头子若真是青衣坊的人,以他再西山道的名威和地位,青衣坊想不赢都难。
老头子是慕容王府头号智囊,对西山道的兵力情况了如指掌,各州各府的衙门配置更是如数家珍。
他若是青衣坊安插再王府的卧底的话,那对西山道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何况传闻老头子足智多谋,可于那一统江山的刘伯温媲美,这场仗,还没开打,西山道就已经输了一大半。
有了左巡道的这身皮囊,青衣坊和兄弟盟混合的队伍行军起来也便利许多。
一路上便是有州府关隘的守军,见着这等阵势,根本不敢多问,连忙开关放行。
大队人马走了一夜一天,到了翌日夜晚,进了一片杨树林中暂歇。
沈牧路上观察仔细,知道这里是固州府境内,却不知印月为何会令人到这里来。
固州往北是定州,往南是宁海,西边是泗州,东面则被定州、宁海各占一半。是个西山道偏中心的位置。
到这里来?作甚?
固州是玉龙山的地盘,难道他们要再拉五龙山的人下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