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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节 计定粮寨

到了粮寨前,早有中央军注意到这支队伍,现在寨楼子上扬声呼喝。登时跑出一队装备齐全的中央军,守在寨门口,吊起吊桥,严防以待!

青衣坊众人虽不知沈牧要做甚么,但印月有交代,务必遵守沈牧号令。便是沈牧胡闹,也要跟着一起闹。

中央军中一牙将扬声喝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保持百米距离,违者杀无赦!”

沈牧止住众人,自一人手中接过火把,缓步走到壕沟边。

“兄弟,别放箭!咱们是左巡道的人!”

那牙将见火光下的沈牧的确是左巡道铠甲装扮,便道:“左巡道这么晚,到这里来作甚!这是中央军的粮草大营,你们懂不懂规矩?”

“这位将军,本将左巡道荡寇将军,自然知道这里是中央军的大营。不过,我们有军务在身,不得不来叨扰!”沈牧想起年前胡安说过的官职,便随口拿来胡诌!

“什么军务需要到这里来?这是粮草重地,你们走错路了吧!”

“我们奉命捉拿火烧兴翟驿站的匪寇,追到这里时,不见了他们踪迹。方才属下来报,瞧见有匪寇游水渡河,藏到这里面来了。”

“放屁,我等守营一晚,不见有人进来。大营重地,他们小小贼寇,怎敢送上门来!”

“将军不知这群贼人胆大包天么?他们敢火烧八国商贾驿站,又怎么不敢藏到这里?我等有军令在身,请将军放下吊桥,我们进去搜寻一番,若是没有找到贼寇,咱们在给弟中们道个歉便了!”

“胡说八道……此处非你藩镇军管辖,便是有匪寇,也由不得你进来。”

他二人隔着三道壕沟对话,皆是伸直脖子,扬声喊话。旁人瞧着,却好似隔岸对喝一般。

沈牧自知想要赚下吊桥绝非说几句简单的话便行,深吸一口气,组织一下语言。喝道:“你奶奶的……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这里可是西山道,瞧清楚咯!老子可是左巡道的荡寇将军,论官职,还由不得你来搭话。老子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却来不听,非教老子骂你个吧啦的!那些匪寇可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盗贼,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放跑了他们,你小子担的了责任么?他奶奶的,担不了责,就让能说的上话的出来搭话!军务紧急,你他娘的墨迹个什么!耽搁了一分,上峰降罪,你也跑不出干系!”

这是沈牧头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脏话,骂完以后,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心里虚的要命!幸亏有些距离,那人瞧不起沈牧表情。

对面那牙将听了这话,头脑发涨。兴翟的事,他们早就听说。前几日连内务府的邱公公都拿着印信前来调兵。若是真被这事牵连进去,那还真是天降横祸!

牙将思索片刻,慌道:“将军稍后,我这便去请参军大人!”语气明显客气许多。

那牙将去了片刻,引着一名将官前来。

那将官看了一眼沈牧和他背后百余名“士兵”,扬声道:“左巡道的兄弟,本将杨晃,领四品橫野将军。不知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沈牧怒喝一声:“杨将军,你属下好威风?我等奉命剿贼,如今贼子躲进了你大营之中。你们不仅视若罔闻,反而对我们多番阻挠,是何用意?你们心里,还有云照国的律例法规么?”

杨晃道:“将军还未报姓名,我等又怎知你们真是抓贼,还是来此胡闹?”他这么一说,身边众军取出弓弩严阵以待。

沈牧听了这话,暗道:这厮是在摸我底细,若我答的不对,怕他们立刻便会放箭。

沈牧道:“本将胡安,慕容王爷帐下左巡道。此次受慕容辉小王爷令,尊老先生的安排,特来搜捕火烧兴翟的贼寇。这群贼寇我左巡道已经追捕多日,今夜有人瞧见躲进杨将军的大营中,还请将军行个方便,放我们进来搜查一番。也是对老王爷一个交代!”

杨晃确是听闻左巡道有个将官名叫胡安,却是没有见过面。本属不同部队,何况中央军自视朝廷正规,对藩镇军并不放在眼里。他不识得胡安,也是情理之中。

杨晃道:“胡将军可有手令?”

沈牧道:“手令没有,却有将牌。将军可要验证一番?”说话间,他拍了拍左下腹的铠甲,佯装要解下腰牌。

杨晃道:“这倒不必了……只是粮草重地,实在……”他为将多年,懂得进退。对面既然是西山道左巡道,总不能不给面子,毕竟自己驻守这地始终是人镇南王的管辖,万一惹出事来,以后被穿了小鞋,那可就尴尬了!

沈牧喝道:“杨将军,事关重大,你自己掂量掂量。连内务府的邱公公都带兵进山协助了……我想您们更应该清楚这事的轻重!”

杨晃微微一楞,对面这人既然能知道邱公公借兵之事,那他定然就是左巡道的人无疑了。可是……粮草重地,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进来。若是不让他们进来,又会得罪西山道。

杨晃左右为难,一时不敢应答。

沈牧又是一声大喝:“放走了贼人,你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杀头掉脑袋的事,杨将军想做,可别拉着兄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