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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节 五军之战(七)

慕容军的顽强,实乃苗伯抗亲生所罕见。他们似乎毫不畏惧死亡,明明长枪已经刺穿了胸膛,仍是能够提起手中的长剑,于南桑的士兵同归于尽。明明已经踏足到了壕沟的另一侧,却被那些不要命的慕容军抱再一起,滚回沟内……没了刀剑,他们赤手相搏,没了手脚,他们用牙咬,用头顶,拼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

自己遇到的这支队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南桑前几任征北大元帅都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宁斗千军万马,不惹慕容世家!”

慕容世家能够镇守西山道数百年而不倒,这句话可是不无道理。现如今,真是见识了。

苗伯抗召集将领商议对策,众将只言在冲一次。可苗伯抗听了,却是犹豫不决!

如今还只是小规模的交战,万一在这里折了气势,后面的硬仗可就别指望打了。

这边正在召集,帐外小校来报,说印月有事求见。

苗伯抗令众将暂时退下,请进印月。

苗伯抗看了一眼印月,道:“姑姑找我何事?”

沈牧跟在印月身后,进了大帐。

印月道:“苗将军,是这位先生找你!”

苗伯抗瞄了一眼沈牧,知道他是青衣坊的盟友,一个无官无职之人。苗伯抗眼神一扫,傲然道:“你找本帅何事?”

沈牧拜道:“草民前来献计!”

“献计?献什么计!”苗伯抗不屑冷笑,这么多行军打仗的将军都一筹莫展,你一个山野村夫,还能想出个新天地来?

沈牧并不在意苗伯抗的轻视,轻轻踱步,说道:“今日草民一直都在关注两军战事。所以知道大帅此时必再烦恼该如何突破慕容军的防守!”

“哦……知道又如何?”

“大帅请听草民一言。慕容军依路结营,道路两侧皆是斜谷深涧,这样的地形导致可以作为进攻的点并不多,说起来也就比姥姥岭之前的谷地好那么一点点。正因为地形狭小,不利于大规模的作战。若是这样一轮轮打下去,无异于葫芦娃救爷爷……”

印月听到这句,一双柳眉凝成线圈,好奇问道:“什么是葫芦娃救爷爷?”

沈牧连忙解释:“哦,这是我老家的一句俗语,姑姑不必在意,大帅的这种打法无非是添油战术,咱们人数虽多,却根本没办法发挥出优势来……所以,我认为这种打法不可取!”

苗伯抗道:“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甚么更好的办法?”

沈牧轻轻挥袖,揽手于胸前,一副胸中有乾坤的模样,儒雅道来:“依草民之见,大帅可令军士收割山间枯草干柴以做火攻之用!”

苗伯抗闻言,哈哈大笑:“我当你是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个滥竽充数之人!本将且问你,如今风向如何?”

沈牧也是哈哈笑了一声,笑声比苗伯抗的更大更肆意。惹得苗伯抗和印月皆是一愣。

沈牧笑罢,负手而立:“曾经有位大贤说过:为将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是庸才耶。如今我听大帅如此言语,实在不敢苟同。对南桑此次攻云照一事,也是倍感忧愁!”

苗伯抗怒喝道:“大胆狂徒,口出狂言,来人呐,叉出去,丈二十二!”

当即便有两名兵甲冲进营帐,准备将沈牧拿下。

印月忽见这等情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眼见兵甲想要动手,印月忙道:“苗将军,且慢!何不听完沈牧的话在做定夺!”

苗伯抗看了一眼印月,心知此次偷袭能够顺利进行全靠青衣坊,万不能此刻便过河拆桥。

苗伯抗屏退兵甲,寒声道:“我便给姑姑个面子,让他说个明白!”

印月示意沈牧一眼,请他莫要故作神秘,有话直说便了。

沈牧这般作为其实是刻意让苗伯抗记住自己,对马上要做的事预先留个深刻印象,以便下一步动作。

眼见苗伯抗怒气冲冲,知道事成之后,此人定然会对自己拜服。便清了清嗓子,道:“此时风向偏于西北,大火燃起之时,我方处于下风口,自然不利于用火攻。但我今日观看天象,空中有风云飘荡,此时正直四月回暖天气,天空出现如此云朵,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要起东南暖风了。风来之时,必然大盛。将军只需准备好火攻之物,若是今夜东南风不来,沈某愿立军令状,斩了我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