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并不能怪沈牧出的馊主意,反而对沈牧佩服万分。毕竟,沈牧又算不出慕容桓会撤退,沈牧能够算出今日会起南风,已是匪夷所思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大火才被扑灭了五六成。
苗伯抗担心慕容桓逃回宁海设防,不等道路清出,便令一名将领率三千人尽快追上慕容桓,无须于慕容军拼命,只需死死咬住,待大军到时,再尽斩慕容军。
那将领名叫葛鹏,点齐三千人,越过仍在燃烧的慕容军大营,快步直追。
刚出路口,便有青衣坊的人跳出来引路。
三千人一阵急行军,由于南桑马匹辎重尚未走出沼泽,三千人愣是跑断了腿也没有瞧见慕容军的身影。
将至两山口时,忽听一声炮响,斜刺里自左右各奔出一队人马。左边阎顺领着一千藩镇军,右边杨晃领着一千中央军,一同杀将出来!
原来,傍晚时分,阎顺领军视察防备,忽的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射在他脚下一丈之地。
众军连忙持盾防备,却不见再有弓箭射来。阎顺见那箭身上缠着一条布带,布带上似有字迹。当下拔了箭失,解下布条看了一眼,布条上的字让阎顺大吃一惊。
阎顺虽不知这布条上说的是真是假,却也不敢怠慢,当即呈递于慕容桓。
慕容桓看了字,将布条交于孙一可,问道:“你瞧瞧这字迹你可识得。”
孙一可接了布条,只一瞧。立刻惊道:“这是沈先生的字!”
慕容桓“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又问:“你于沈牧,谁的智谋更胜一筹?”
孙一可手捧布条,恭敬道:“孙某谋的是策,沈先生谋的是势!天壤之别,我远不及耶!”
慕容桓想了片刻,立刻下令全军准备,待南风起时,立刻撤军。南风不起,一切照旧!不可让南桑瞧出破绽来。
众军虽摸着头脑,但对老王爷的命令,确是不会有半点迟疑。
夜半果然起了南风,慕容军偃旗息鼓,人衔枚,马衔草,有序撤出大营。
众军退到此处,慕容桓见这两山口是往宁海府的必经之路,便令阎顺和杨晃二人在此设下埋伏,专候追兵。并言明若丑时三刻不见追军,务必择小路退回宁海。
慕容桓料定南桑军主帅必定会等不及集齐大军再来追赶,到嘴的鸭子飞了,谁都会着急。
果然二将埋伏不多久,便见南桑数千人马急奔而来,当即领兵杀将而出。
葛鹏见有埋伏,连忙指挥军士抵抗,却不料刚一呼喝,便被一支流箭射中后心,登时毙命!
南桑追军失了主将,又因急行军,体力不支。只一接触,便败下阵来。
阎顺、杨晃二人尽斩降卒,顾不得打扫战场,立时率兵择路退回。
大火扑灭,苗伯抗整军待发,忽有跑回来的南桑军来报,说中了云照埋伏,葛将军等人已全部阵亡。
问了缘由,苗伯抗大惊失色,他不曾想这慕容桓竟然在撤退之时,竟然还能设伏。当即令众军立刻拔寨追赶!
沈牧却拦道:“苗元帅,以草民看,还是不用追了,慕容桓这个老匹夫,怕是快到宁海城下了!不若先行休整,待天明之时,再进军不迟!”
苗伯抗闻言,顿觉有理。折腾了大半夜,没能杀掉慕容桓,自己这边的数万军士却是累得够呛。
而葛鹏的追兵既然已经全军覆没,想要追上慕容桓,简直痴心妄想。倒不如先令军士休整一下,恢复士气后,再一鼓作气,拿下宁海。
永宁四十六年四月,春暖花开,南桑十万大军突破慕容桓所设的两道防线,兵临宁海城下。
慕容桓调集中巡道、右巡道及本部共计一万五千军马防备宁海城,同时尚有五千中央军暂归自己调配,加上宁海一千多名府军。此时的宁海城中约有守军两万三千余。
而城外南桑军,却有近十万众。距宁海府十里外扎了五处大营。分东西南北各一营,另设一营定在宁海东北角,以防备云照援军,将宁海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限将至,郭天绪忙的不可开交。
先是下令宵禁,接着带人再城中各户人家收集战备物资。
南桑军来的突然,府库中虽有粮草兵械,却没有防守城池的一应物事。
慕容桓开出清单,务必在半日内集齐所需,这可急煞了郭天绪。饭顾不得吃,家顾不得回,领着大小一应官员,挨家挨户的收缴清单上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