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超等了片刻,无人应答。只得顿足道:“罢了,这事还是让义气门的兄弟去干吧!他娘的,拼了!”段超恨恨怒骂一声,火冒三丈!
贺绩乘机道:“既然如此,就请段当家辛苦一番。我们进攻韩庄的府军,段当家只需要挡住一两个时辰,我贺绩定会带军前去支援。”
三人商议已定,段超回到队伍中带出义气门的兄弟,将行动方案一一告知。
只听得众人一阵喧嚣,大多喊着“凭什么好事让给兄弟盟”“凭什么让咱们送死”之类的话。听的黄泰雷开心不已,自认这次只需要拖延些时间,义气门定难逃一劫。这一招“借刀杀人”顺势而为,将来也没人会瞧出个破绽来。
同一时间,南桑大营中。
沈牧找到印月,直言有事商榷。
印月请他进帐落座,问道:“听说义气门和兄弟盟已经开拔了?”
沈牧点头道:“如今沈某和弟兄们已经深陷此局,只能竭尽全力配合姑姑和南桑大军。今日来找姑姑,乃是有事商议!”
印月道:“你于我商议什么?”
沈牧道:“在下毕竟不是青衣坊人,再田大帅面前也没有姑姑这般信任。所以,沈牧发现问题,只能找姑姑商议,由回头定夺是否要呈报大帅!”
印月掩面一笑:“有什么问题?宁海府如今的情况用不了几日便可城破!”
沈牧道:“姑姑看到的,只是最简单的表面。十万大军围攻宁海,便是不费一兵一卒也能拿下宁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但为将者,不能只看一城的得失,更不能计较一时的胜败。如今南桑围攻宁海已有六日了。这六天,外边发生了什么,咱们一概不知。近处便有三府援军驰援宁海,其他地方的援军呢?云照地大物博,可不止西山道这么一点地方。若是再脱个四五日,会不会有更多的援军前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府军这种规模了,有可能是十余万甚至数十万的大军。到那时候南桑军如何能挡?青衣坊计划这么久的事可就付之东流了……再往好的方向想,便是三日之内倾尽全力拿下宁海,攻破定南关,接下来呢?南桑军损失惨重,云照大军一到,还不是照样要退回南桑?”
印月柳眉轻蹙,问道:“以沈先生之见?应当如何攻取宁海?”
沈牧道:“我想姑姑应当早已做了安排,只是还不愿意用出来罢了!”
印月好奇道:“哦?你又猜到了?”
沈牧道:“姑姑只是长清坪一战,缴了左巡道官兵的械,却没有将他们就地斩杀,自然是想着留后招。此时大战陷入僵局,以我看来,正是用他们的时候!”
印月盯着沈牧,从上到下,从下往上看了一圈,似乎眼前的沈牧是个陌生人一般。
“沈牧,我很怀疑你在想什么鬼主意!”
沈牧一摊手,无辜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更有着诸多掣肘!我能出什么鬼主意?姑姑太抬举我了……”
印月道:“可是……这种事,于你而言,完全是……”
沈牧哈哈笑道:“姑姑是想说为什么我沈牧突然这般狠心,想出这么歹毒的点子?”
印月不置可否,道:“这件事还要听姊姊的意见,我……我做不得主!”
沈牧眉心紧皱:“邀月姑姑现在何处,似乎许久没有见到她……”
印月道:“姊姊就在大营附近,不过……行了,我会问过姑姑,至于如何定夺,明日我在知会于你!”
沈牧忽感不安,辞出印月大帐,返回自己帐中。
营外依旧杀声震天,苗伯抗如旧指挥攻城,他自己也很清楚,宁海府一日不破,自己大军的处境就会多一分危机。
沈牧充耳不闻,此时他想的更多的是邀月再做甚么,那个出谋划策的老头子再做甚么,自己的计策会不会被老头子看穿?如果老头子真的是青衣坊的人……那自己教授给段超等人的计策会不会也被拆穿?
如果老头子看穿了一切,义气门的兄弟们处境可就危险了!
此时,沈牧只能祈求上苍,千万别出差错!否则,自己的这套连环扣,锁的可就是自己人的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