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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雨夜遇狐

其后则是一顶由八位皂衣阴差所抬之红轿,两侧各有一队青甲在身、骑乘黑马的阴兵,弹指之间便已臻至琼江亭下。

“张继,龙雀天祐生人,该寿六十二岁,善终…”

“大儒张继,在世期间,爱护百姓,克勤于邦,一生所行善事共一千零二十三件。城隍有令,封尔大善之辈,入职地府,位列阴曹之位,尔其钦哉!”

随着调令宣读完毕,青皮小鬼所托文书刹那之间青芒四射,而后快速抹入了张继体内。

随即一个头顶燕翅乌纱帽、脚踏祥云墨官靴,一身朱红黄鹂袍的中年汉子从张继身体闪出。

此人相貌与张继一般无二,却又较之年轻了几许。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似鹰眼般犀利,而其周身不断翻滚的氲氲青气更是道韵十足,端得是一位谨慎严明、仙威盖天的无双天官。

丁勉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正气凌然的地府阴曹官!

但见张继袖袍一甩,一股轻烟过后他的凡体已然没了踪迹。

“咦!怪不得…”张继轻咦了一声,将视线移到丁勉软绵绵的右臂处,“三日过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届时再送你一桩机缘!还有便是你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晚了我怕你被天劫劈成残渣!”

“什么?”

丁勉心中顿时一惊,前世他可是听说那滚滚天雷是专门针对琼花公主降下的,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不等丁勉出口相问,张继身影瞬间虚化,而后便出现在了轿前。

“何事千年遇圣君,坐令双鬓老江云。

南行更入山深浅,岐路悠悠水自分。”

一诗吟罢,张继等众阴差,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寺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根本不存在的梦魇!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等下山之后再找一清幽之地补全非毒之魄吧!

念及此处,丁勉强忍着右臂带来的不适,找来一盏灯笼,扛着沉重的琉璃紫炎珠往山门位置行去。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借助摇摆不定的灯焰以及微弱的月光,丁勉勉强可以摸清寺内的状况。

不知何故,丁勉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可回过头,四周又空无一物,着实怪异至极。

丁勉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径自撞开山门,一步踏出了门外。

殊不知,就在他踏出山门的那一刻,伽蓝殿内的那副《仕女踏春图》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般,竟然从墙壁悄然滑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琼江亭的方向飘去。

与此同时,琼江亭正中,赫然多出了几道巨缝,一只黑色利爪突然从中探出,随即一副漆黑如墨的骷髅出现在了琼江亭下。

“咔咔…”,墨骷髅扭动了一下“身体”,旋即昂起一颗狰狞的骷髅头,喷出了一条细如拇指的白色气剑。

飞来的古画也在此时臻至到了它头顶三尺处,继而缓缓落于墨骷髅骨架之上。

“咔咔…”,墨骷髅抓起古画,放在两只深不见底的眼眶下审视了片刻,当即往骨架上这么一披。

“呼呼呼…”,刹那之间,平地忽然刮起了阵阵阴风,席卷着周围碎石瓦砾全部向墨骷髅冲去。

“嘭…哐当”,以琼江亭为轴,方圆数丈之内,尽皆被搜刮一空。

而后,一个比墨骷髅大出几倍有余的巨型骷髅,桀桀怪笑着从中走了出来。

“琼花已逝,黑山出世,画皮跗骨,白骨称帝…

桀桀桀…牛鼻子老道,还多亏了你那一剑,否则本座怎么可能这么快摆脱那小丫头的束缚。

即日起,本座尊号黑山老妖,作为回报,我会将此地打造成一方鸟语花香的古庙。寺名,兰若寺!但凡有踏入此境者,全部抽筋扒皮沦为我的骨奴,这笔账便算在你蜀山头上了。桀桀桀…”

“轰隆…”,突然,一声惊雷爆响,硬生生劈在了巨骷髅的骷髅头上。

“桀桀桀…舒坦,空前绝后的舒坦!”巨骷髅摇摆了一下惊人的骨架,两只硕大的眼眶隐隐闪过一丝电芒!“但闻轰然一声雷响,此乃本尊霸气出场,桀桀桀…”

巨骷髅的举动,似乎惹怒了天上的雷神,原本寒月高悬的天空,立即变成了黑云遮天。

尚未行至山脚的丁勉,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给惊得差点跌落山崖。

“呼呼…好恐怖的雷声!难道寒山寺内还有其他妖物不成?”丁勉半抱着一颗老松,心有余悸的望向了寒山寺的位置。

“嗯?

黑云蔽月风欲行,山色黯然千虫鸣。

不见江岸烛光客,忽闻雷霆震峻岭。

山雨欲来,看来得加快脚步了!”

丁勉轻声嘀咕了几句,旋即撑起伤残之躯,小心翼翼的继续负重前行。

“呼呼呼…”,须臾之间,整座寒山顿时变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起来。

旋即大雨倾盆而落,道道银蛇更是从天而降,不要命的轰向了半山腰处的寒山寺…

“唉…天公不作美,为之奈何!”丁勉瞅了瞅紧贴身体的衣物,甚是无奈。

山路湿滑,此时下山绝非明智之举。可眼下雷声不绝,又无避雨之所,着实是两难之境。

就在丁勉思索着要不要冒险继续下山之时,忽然脚下一重,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瞬间搭在了他腿上。

丁勉探灯一照,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忽闪着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只是让他吃惊的是,这只小狐狸竟然有着三条毛茸茸的尾巴,端得是妖异无双。

有道是多首者近乎于魔,而多尾、足者则偏至于妖,狐狸本身便身具灵性,难不成这是一只妖狐?

不过看其慧黠的模样,怎么也无法令丁勉与民间传说中动辄便吸人阳气的狐媚子,联想到一块去。

“嘤嘤嘤…”,银狐直立起身体,两只前爪搭在一起,一个劲的向丁勉“拱手作稽”,而后又张来粉嫩的小嘴,咬住了丁勉的裤腿一个劲的往后拖。

“额…”,丁勉顿时一阵错愕,当即伏下身子,下意识的想伸出右手去抚摸银狐的毛发,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右臂已经不复从前了。丁勉试探的问道,“你是想让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