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婶子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把孩子给扶起来了,拉住女孩的小身子给她拍打身上的泥土……车,走远了,大概是也明白自己追不上,小女孩脸上的泪水一个劲儿地流啊流啊的,把旁边抓着她的婶子都看得泪流满面的。作孽啊!何雨柱摇了摇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原本他还准备去黑.市赚一笔,但现在他老实了,虽然他有化妆易容的本事,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入场,毕竟他有老婆了,而且在不久之后,可能……不,必定会有一个或者多个孩子,他有能力养好他们,没必要再冒险了。聋老太太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整理一下也不过是一小包,一些大件的东西何雨柱干脆直接就把它们送到空间里……告诉别人那就是送去托运了,等把聋老太太送回家再‘去火车站’将它们取回来。这办法要得!何雨柱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没人会因为这种事时刻关注着自己,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得更好。“一大爷,一大妈,你们回去吧,我背着老太太就上车了,行李都托运了,累不着。”何雨柱现在背着聋老太太,胸前还有一个大大的双肩包,里面装的都是吃的。“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聋老太太用拐杖敲何雨柱的头……当然,用力并不大。何雨柱无奈地说道:“本来就够傻的了,你再敲我可就要变成真傻了。”“那可不行,一个傻子怎么给我养老送终?不敲了。”聋老太太咧着缺牙漏风的嘴笑了。一大爷和一大妈也都笑了。“对了,这次回来我怎么没看到二大爷。”何雨柱问道。“他啊,”易中海一脸的嘲讽,“前段时间他的组长被李主任撤了,还要追究他在工作中作风粗鲁的问题,他现在每天都要在小屋里写检查,早、晚进出大院的时候,都是捡那人少的时候,也不愿意跟人打招呼。”“他那就是报应!”一大妈在旁边做了个总结。“许大茂?”何雨柱准确地猜出了问题的源头。“没错。就是许大茂在李主任面前给他上眼药。柱子,你离开是正确的,以他的秉性,肯定不会放过你和娄晓娥的。”易中海说道。“我可不是怕他。”何雨柱不屑地说道。令他感到窒息和无力的是这个时代,不是许大茂或者某个具体的人。让许大茂得意点儿也好,现在有多得意,将来就有多失意。“行,你进站吧,别忘了给我们写信。”易中海拍了拍何雨柱的手臂,又向聋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们提前向你拜年了,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都好,都如意。”聋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大概是看着何雨柱背着个老太太的份上,人家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直接将他领到了检票口队伍的最前面,让他第一个进去,连上车的时候都是第一个上去的。车票是通过大领导的关系买的,硬卧,下铺,买票的人想得很周到。这趟车是京城到昆明的,他们会从昆明转车去黔省,不过那段路程距离不长,坐硬座……嗯,再个柔软的垫子就可以完美的解决。“奶奶,你躺一会儿?”何雨柱将包放在对面自己的床上,然后问道。“我要看看外面,一直到离开京城。”聋老太太执拗地拄着拐杖坐在窗户旁,望着窗外:“可能我这一去,就再也看不到京城了。”何雨柱叹了口气:“对不起……”“早晚也会看不到了,不过是几年的工夫罢了。我还得感谢你让我有机会看看外面,黔省……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聋老太太嫌弃地打断他的话,让他闭嘴。何雨柱耸耸肩,给老太太冲了一大杯蜂蜜水。“老太太,你儿子真够孝顺的!”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把行李塞进床底。“孙子。”聋老太太斜了他一眼。这是骂我吗?男人的动作为之一僵。“这是我奶奶。”何雨柱连忙解释。男人松了口气,笑道:“孙子能做到这一步就更不容易了。”聋老太太这一次没理他……这人就不能搭理,理他吧,他就容易发生误解,不如完全听不到,那会儿就安静了。男人果然又做愕然状,何雨柱无奈,指了指耳朵:“间歇性的。”男人释然。何雨柱也懒得再搭理他,他把相机找出来,准备再在沿途拍摄一些街景,留着给聋老太太闲着的时候看。这个时候,有资格坐卧铺的人不多,所以大多数下铺票都已经售出,还有许多空置的中、上铺。待到火车开动的时候,聋老太太的面前已经摆了两种小甜点——萨琪玛和蜜三刀,看得不少乘客都大为羡慕。“老太太,我先睡一会儿。”何雨柱这两天在空间里也累得不轻,他整理了一遍卫生情况,也准备了一些物资放在自己经常登陆的地方。“嗯。”老太太点点头。何雨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聋老太太的胃口好得很,面前两小包的点心都吃完了。“是不是饿了,包里还有包子。”何雨柱拿起包想找包子。“不用找了,我吃过了。”聋老太太说道。“嗯。那就算了。”何雨柱现在也不觉得饿,睡了一觉之后,精神恢复了许多。“晓娥在那边还好吧?”聋老太太问道。“好。我怕院里人多嘴杂,传出去对晓娥有影响,所以没告诉你和一大爷他们。”何雨柱得瑟地说道:“今年晓娥刚刚获得优秀青年工人的表彰,还长了半级工资,等过完年之后,就要去学校当老师了。”他倒没觉得世界对他充满恶意,而是四合院里的某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万一在关键时候往矿上写什么信穷折腾,说不定真会把娄晓娥的好事给折腾没了。“对,用不着跟别人显摆,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情……你不睡了?”聋老太太问道。“不睡了,我已经睡醒了。”何雨柱眯了一下眼睛,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自己睡着了才能解决吗?他仿佛看到聋老太太抡起拐杖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强制他进入到睡眠……不,是昏迷状态。聋老太太抿了抿嘴,做了一个‘你随意的’表情。“您……不睡觉吗?”何雨柱问道。“不睡。”聋老太太一扭头,正眼都不看他……这是嫌弃他了吗?何雨柱郁闷了,这是远香近臭吗?可这发酵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上厕所。”何雨柱觉得自己的新陈代谢有些异样,肯定不是被聋老太太气的。何雨柱离开后不久,聋老太太就跟做贼似的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用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床铺……就跟变戏法似的,从床底下伸出一个小脑袋,脸脏得像只小花猫,只是从身上脏兮兮地衣服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上女孩。“来,活动一下腿和胳膊,少喝水,吃块苹果吧。快点儿,那个大灰狼叔叔马上就回来了。”聋老太太切了一小块苹果塞到小女孩的嘴巴里。女孩很懂事儿的活动着腿和胳膊,嘴巴像仓鼠似地鼓起来,用力速度地咀嚼着。“我怎么就成大灰狼叔叔了?”何雨柱就跟神兵天降似的出现在旁边。聋老太太扁了扁嘴,一点儿没有做错事被人抓到典型的羞愧感。女孩像是被吓着了,一下子停止了咀嚼,呆呆地看着他。何雨柱也在看她,莫名地有种熟悉地感觉……衣服!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个跟着车奔跑又摔倒的身影。“你是乔乔?”他试探地问道。“嗯。”小女孩似乎有些惊奇地望着他,迅速地把嘴里的东西嚼碎吞掉。聋老太太一挑眉毛:“你认识这孩子?”“不算认识。”何雨柱沉默了一下,道:“我跟她的妈妈打过几次交道。”“我妈妈姓什么?”女孩忽然问道。啥?何雨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是要认证身份吗?“你妈妈姓丁,是做生意的。”何雨柱蹲下身子问道:“告诉叔叔,为什么会在车上,不在家里等妈妈?”“他们要把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骗走,然后就不要我了。”女孩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这孩子该不会是《白雪公主》之类的故事看多了吧?“你怎么知道的?”聋老太太又不聋了。小女孩怯生生地道:“我听到的,他们以为我不在屋里,我趴在床底下听到的。”“你爸爸……或者爷爷奶奶呢?”何雨柱在旁边问道。“我没有爸爸,爷爷奶奶说是去劳动了。”小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何雨柱问道。“丁乔。”小女孩答道。“乔乔,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何雨柱又问道。“我听说妈妈坐火车走了,我想去看妈妈。”丁乔小声说道。“过来。”何雨柱抱起小姑娘,凑到窗户跟前:“你看外面,火车啊,跟你平常做的汽车不一样,它有很多站,而且还有很多趟这样的火车向四面八方开,你知道妈妈去什么地方了吗?”“……不知道。呜~乔乔再也看不着妈妈了吗?呜~”女孩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这孩子怪懂事儿的。”聋老太太说道,不过何雨柱肯定不这么想,他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但效果似乎不大。“哟,这哪儿来的孩子?怎么弄成这样?”旁边那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过来惊讶地问道。“小孩子皮,鸟悄地跟到车上,钻车座底下了才发现。”何雨柱一边哄,一边作出郁闷的样子。“这孩子是皮……还没买车票吧?”男人说道。这是重点吗?何雨柱横了他一眼……好吧,这确实是重点。“等会儿就找列车员补票。”何雨柱无奈地说道。好不容易将小姑娘哄得不哭了……准确地说,是丁乔自己哭累了,这才睡着了。何雨柱把小姑娘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把被子给她盖上。这边,聋老太太有拐杖杵了杵他,让他往下看。桌子底下放着一个帆布书包,鼓鼓囊囊的。何雨柱用口形问道:“是她的?”聋老太太点点头。何雨柱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书包拾起打开……“咝~”!二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书包里,放着一摞摞大团结,何雨柱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有多少,还有很多的全国粮票及其它票据。不愧是丁姐!这恐怕是早就想到可能会出事,未雨绸缪先给女儿攒了一笔钱、票,却没有想到在人的环节上出襾了问题。如果孩子只是怀疑也就罢了……她是亲耳听到,这么大小的孩子应该不会说谎吧?何雨柱眉头微微皱起,他刚才是准备补完票后将孩子托列车上的人送回京城,但现在……恐怕让她回京城不是什么好事。“你是真认识孩子她妈?”聋老太太问道。“真认识……就是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为人挺仗义的,前些时候被抓了,恐怕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何雨柱说得含糊,但聋老太太那是个什么人?妥妥的人精一枚,立即便懂了。“这是落难了。也是个缘份。”聋老太太咂巴了一下嘴:“既然有这层缘份,装作看不见就不好了。如果你不缺那口吃的,就先养着她吧,人在做,天在看。”“知道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都能养了,再加一个小丫头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个时代,各种规章制度那是不外乎人情,何雨柱先等着丁乔醒过来,教她对了‘口供’,然后找来列车员补了一张卧铺车票。车组人员也不愿意声张这种事情……一旦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车组今年的表彰和资金都要泡汤了。丁乔年龄不大,却是个聪明的孩子,或许在吃了许多苦后,遇到了一个关心她的人,心中放下了戒备,竟然乖乖地跟着何雨柱回到了矿上。------题外话------上一章关起来了,正谋求脱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