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江心迟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和地上的司少清一模一样。
「司少清的残留意志」
是他的灵魂？
“啊，又是一名返魂者，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只希望玉吉以后能好生活下去啊……”司少清的残留意志自言自语，仿佛江心迟并不存在。
江心迟明显感觉到这个声音与活人的声音完全不同，似乎并不是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在他的内心中响起。
类似于传声入密？或者……神圣的卡拉连接着我们？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个细节的时候。
“返魂者？什么意思？”江心迟直接开口问道。
“你……你能看到我？”人影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连他都看不见我，为什么你却可以……”
他的眼神中顿时燃起了火焰——某种被称为希望的火焰——但是，很快这微弱的火焰就消失了。
“不，我在想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又怎么能让人替我办事呢？”忽然，他转过身来，“不，至少还有那个东西……”
“你是司少清？”江心迟打断了他。
“是，我是司少清。”人影如梦初醒，“抱歉，我……太激动了，还望大人恕罪。”
江心迟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单刀直入，他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我是通过店铺后院的水井到达这里的，但具体怎么走到这个地方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司少清摇了摇头，“贾拉德给我吃了他特制的秘药，那东西让我头脑发昏，四肢无力，唯独让我可以看见灵魂。”
能够让人看见灵魂的秘药？
——那个术师叫做贾拉德，这条信息说不定很重要。
“所谓的开天眼么？”江心迟接着问道。
“嗯，一般都这么说，但是那个术师却有自己的一套，他告诉我，灵魂和鬼魂不一样，两者产生的原因不一样之类，我听不懂。”人影挠了挠头，“我只上过蒙学，算是识字，但那家伙讲得太复杂了。”
灵魂与鬼魂在贾拉德的理解中是不同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江心迟想着，也许贾拉德对于灵魂有自己的理解。
难道说他的目的与灵魂有关？
等等……
既然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灵魂，那么灵魂会去向什么地方？
“你接下来会去哪里？会有黑白无常来勾你的魂吗？”江心迟对此有些好奇。
“不……”人影看上去也颇为疑惑，“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开始我还能穿过墙壁，到地面上去逛逛，甚至我还看见了那个贾拉德，但他看不见我。我一直往长安城外走，想试试看我能走多远，但每次精疲力竭之后我都会回到这里，回到我生命迎来终结的地方。”
没有黑白无常，也就是说，灵魂的运行机制和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
很显然，司少清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再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江心迟果断换了个话题。
“你见到了你的妻子了吗？”他问。
“见到了，但是……那不是她。”人影低下了头，显得有些落寞，紧接着他语气顿时变得急促，“那家伙不是萍儿！我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萍儿那么善良，就算知道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也绝对干不出杀人这种事情的！那是个……妖怪！”
的确，江心迟在心底点头，那个奇怪的女人很难说是人类。
“她去哪里了？”他顺口问了一句。
要是那个怪物就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就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