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捆起来!”
陈玉楼心知他性格向来如此。
沉默甚至有些木讷。
也不多说。
只是回头看向那几个卸岭盗众,沉声吩咐了一句。
几个人早被两位魁首以及昆仑的手段看蒙了。
被他一喝,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抓起缠尸网和缚尸索,冲向瘫软如泥的镇陵将身边,瞬间将它裹成了一只粽子。
没了盔甲覆面。
此刻的它,那张明显异于汉人的脸,也彻底暴露在了一行人跟前。
不过。
陈玉楼只扫了眼,目光便落在了它的眼睛上。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漆黑、凶残、嗜血、冷漠。
完全无法想象,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拥有那样一双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
不过,此刻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明显多出了几分惊恐。
即便身死多年。
但对死亡仍旧有着奔命的恐惧。
尤其是见陈玉楼一步步走近自己,它似乎知道死期将近,拼命的挣扎着。
可惜,头、颈、肩、膝以及双手双脚,尽数被缚尸索锁住。
由足足七个身强力壮的老伙计,在外死死拽住。
就是任它有通天的本事。
也没法挣脱哪怕半步。
“铜皮铁骨、金身银躯。”
“再给你百十年,怕是真能踏入铜甲之境了。”
走到跟前,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因为恐惧反而变得扭曲狰狞的脸。
陈玉楼忽然低声喃喃了句。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卸岭一派中。
对尸僵之物记载颇多。
常见的粽子,无论黑僵白僵活死人,都只能算是最低级的行尸。
如镇陵将这种,能言能行,甚至保留了一丝神智。
已经算是跳尸级别。
能够借助于地脉阴气以及墓中死气修行。
有铜铁金银四等。
此刻借着周围的风灯,他一眼就从镇陵将破败的重甲下看到了它那一身色泽诡异,犹如铜锈的肌肤。
分明就是将要踏入铜皮的征兆。
到那时就真正是刀枪不入了。
所以他才会有此感慨。
不过,也算它倒霉,今天遇到的是他和鹧鸪哨。
一个身怀魁星踢斗秘术。
另一個更是开了挂的修仙者。
这么一想,它死的好像也不算冤。
“活的也够久了,就别再活了,尘归尘土归土,还是尽早下地府的好。”
“你说呢?”
想到这。
陈玉楼最后一点耐心也消失殆尽。
眼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落在镇陵将眼里,竟是让它恍然有种见到魔鬼般的感觉。
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下一刻。
一道寒光掠来,照得它一双墨瞳雪白一片。
下意识闭了闭眼。
然后,一道如白纸裁破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拼命瞪大眼睛低头望去。
只见那个让它恐惧到骨子里的人。
正握着跟了它多年的大戟,从喉咙间缓缓抽出,哗啦声中,带起一蓬漆黑的血水。
它还想说什么。
但已经说不出来。
只剩下几道模糊不清的呜咽。
随后便重重倒下,再无半点气息。
陈玉楼则是轻描淡写的避开四溅而开的血,低头看向手中的大戟。
如他所料的一般。
本身就沾染鲜血无数,又在瓶山中蕴养数百年。
已然成了一件凶兵!
一般人怕是碰都碰不了,但昆仑不会。
那小子气血之旺盛,绝对是他生平仅见,压制一把凶兵不在话下。
更何况。
有了大戟,昆仑的实力也能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那身重甲被打破了。
要不然,披甲负戟,绝对是横扫无敌的人间凶器。
瞥了眼身侧那道期待的身影,陈玉楼也不耽误,笑着将大戟往昆仑手中一抛。
“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