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唐僧被国王困在避妖楼内,虽然不让出去,可是无论吃喝,都是最好,如今请来的戏班做戏,也是朱紫国内最好的,演的乃是一出苦情戏,国王早已经看过几遍,心不在焉,反倒是唐僧看的津津有味,这时候太监前来禀报,国王急忙离了座位,来到僻静处,太监禀报道:“陛下,那猴子吵着要师父呢。”国王不悦道:“你们再想些办法,拖他几日,等夜不收回来,再放他们西去。”太监为难道:“陛下,这一回恐怕是有些困难了,那猴子动起武来了。”国王冷哼道:“我御林军有千万人,难道还吓不住他吗?”太监道:“陛下,你怎么忘了那猴子能够飞天遁地,这一回他用一根铁棒,一下子打断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这等威力,恐怕再多的御林军上去也没有办法。”
国王听了,顿时犹豫了起来,原本这国王大病初愈,重振雄风,便想着自己不能叫这和尚糊弄了,自己把他师父扣起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能够杀了唐僧,可是现在忽然发现,人家妖怪既然能够在自己身边抓走了金圣娘娘,而孙悟空又能把妖怪打死,这样说来,哪怕自己能够杀了唐僧,孙悟空岂不是也能把自己杀了,这么想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亏了,国王想到这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向唐僧,眼神顿时就变了,唐僧一下子就从人质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这个国王终究不是凡人,能屈能伸,终于理清了自己与唐僧之间的关系,顿时态度转变了过来,来到唐僧近前,看唐僧看着正入神,不好打扰,可是想想那孙悟空正在外面等着,暗中比较了一下,国王还是决定孙悟空比较厉害,于是国王挥手赶走了台上的戏子,唐僧没有了戏看,顿时不喜,问国王道:“陛下何故赶走他们?”国王道:“圣僧,这是寡人的不是了,我本想留你在这里防备妖怪报复,不差觉已经过了许多时日,如今那妖怪不曾前来,想是被孙长老杀的干净,没有余党了,我想取经之路要紧,圣僧还是早些西去,取经去吧。”
要不说人家当的国王呢,说话就是有水平,明明是把唐僧囚禁在了这里,如今却是说道天经地义,不过这种小事,唐僧却不在意,仍然说道:“莫要说些没用的,之前的戏还没有看完呢,取经暂且不急,等看完了这一出戏再说。”国王听了,又仔细的看了看唐僧,心说也不知道这个和尚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把他关在这里,他虽然是嘴上有些抱怨,可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从来也没有一点当人质的自觉,若不是旁边的太监还叫自己陛下,国王都要以为自己捡回来一个太上皇了。
唐僧还要看戏,国王却是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恐怕自己的金銮殿就要倒了,于是急忙上前说了好话:“圣僧,要着急,要着急,孙长老还在外面等着,孙长老性急,若是等的时间长了,怕是拿我们出气。”唐僧心中暗笑,到底是鬼神怕恶人,你看前两日国王二话不说把自己关在这里,可是今日里悟空稍微施展了些手段,国王便怕了起来,唐僧也不愿得罪这个国王,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快些出去,继续西行才是,于是唐僧答应一声,从避妖楼出来。
那外面有太监得了国王的授意,早就回去告诉了悟空等人,叫众人在风波亭相会,那悟空等人也不怕有什么花招,早就在此等候,看见唐僧前来,悟空这才放心,这一次悟空却是知道了先下手为强,还没等唐僧站稳,悟空第一个跳上前去,拨拉开了旁边的太监,一下子把唐僧抢到了自己身边,这才横眉立目,手持金箍棒道:“陛下,如今可否能够叫我师徒西去?”
这下子国王有些难办了,不过国王既然知道了孙悟空的厉害,哪里还要留下这么一个比妖怪还可怕的和尚在身边,急忙点头道:“既然各位长老取经心切,那寡人便不再强留,圣僧想走便走,寡人定然亲自恭送。”唐僧等人听了,心中暗喜,想这国王倒是识得时务,若是真闹得僵了,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如今他既然放了自己等人西行,便也不要多生枝节,就此拜别,快些出城西去才是。
可是唐僧刚刚出来,给国王施了一礼,刚要客气一下,说起辞去之事,便听到外面有人高叫一声:“陛下,夜不收军急报。”众人闻得这一声高叫,不由得扭头观看,再看那旁边,快步跑来一名身穿黑甲的军士,跪倒在地,拜道:“陛下,我等奉命前去獬豸洞迎接金圣娘娘回宫,前来交旨。”国王听了夜不收军有了消息,先是心中一喜,后来却又一惊,你想此去獬豸洞六千里路,若是夜不收军当真接到了金圣娘娘,回来时候必然走的缓慢,几日的功夫哪里能够回来,夜不收军回来的如此之快,定然是有些变故。
国王急忙问道:“你等此去如何?为何回来的如此之快?”军士报道:“回禀陛下,我等并为到达獬豸洞便回来。”国王大怒道:“你等竟然不尊旨意,置金圣娘娘于不顾。”军士道:“陛下赎罪,并非我等不去保护娘娘,只是我等走到半路,便遇到了那獬豸洞所在地章丘县派出的人马,原来在几日之前,那獬豸洞突然燃气一场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日,章丘县知道金圣娘娘所在,急忙派出人马前去查看,可是到了獬豸洞之后,却见那獬豸洞已经被烧成了焦石烂瓦,一片荒土,不仅没有了妖怪,连金圣娘娘也不知道去向,故此章丘县派出人马前来禀报,与我们半路遇见,我的闻之,一分为二,一部前去獬豸洞查看,微臣率队回来,先行向陛下禀报。”
众人听了,都扭头看向悟空,夜不收打探回来的情报,好像与孙悟空说的不太一样啊,国王更是暗叫不好,果然就如自己所料,那猴子并没有说了实话,若是看孙悟空实在厉害,国王早就一声令下,把唐僧四人剁成肉泥了,不过现在,国王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威严,于是高声叫道:“孙长老,你不是说金圣娘娘在獬豸洞等候,怎么如今哪里一片焦土,这是为何?”
这悟空却是不会编瞎话,眼看事情被人家戳穿,隐瞒不住,顿时间呲牙瞪眼,掏出来金箍棒就要翻脸,而这个时候,却见南边天空中漂过来一片五色祥云,百花围绕,异香扑鼻,众人不由得又被这朵云彩吸引了主意,等这云彩来到近前,从中走出来了观音法相,这一次,观音显露的乃是富贵之像,只见她身上仙衣飘飘,配饰邈邈,脑后更有佛光普照,面露威严。从观音身后,又走出来两个身影,一个乃是金毛狲,另一个,便是朱紫国的金圣娘娘。
你道观音为何来这时候出现,原来按照计划,观音是要在孙悟空用紫金铃放出烟火后便出来,灭了烟火,收了金毛狲,博得一场圆满功德,打定主意不见唐僧的面,观音这一次算计好了出门的时间,可是观音都出了普陀山,出来了千里之遥的时候,普陀山上却发生了些事情,龙女追上观音,又把观音叫回普陀山,故此叫观音耽搁了一阵。
这一次其实观音也不想回去,可是普陀山上发生的乱子实在是不小,由不得观音不回去,原来想当年观音在黑风山的时候,收了孙悟空一个结拜的覆海大圣蛟魔王,给这蛟魔王戴上了日来赐予的金箍,这蛟魔王实在是硬气,誓死不降,被观音压在普陀山后山,每日叫龙女念半日的金箍咒,叫蛟魔王劳作半日,一直到了如今,那蛟魔王仍未臣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脱。
如此几年的折磨下来,蛟魔王虽然心意未变,但是终归胳膊拧不过大腿,别看蛟魔王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威震一方,可是来到了普陀山之后,却不得不憋屈的跟孙子一样,没有办法,任谁戴上了金箍,也没辙没辙的,只能听凭人家摆布,蛟魔王有心反抗,可是反抗一回,龙女便再念一遍金箍咒,想那金箍咒念起来,犹如金针刺体,疼痛无以复加,哪怕是蛟魔王也难以忍受,强硬了几次,蛟魔王便也不敢违背,只能按照龙女吩咐做事,如今几年下来,蛟魔王老实许多,叫龙女也放松了警惕,蛟魔王也逐渐摸清普陀山布置,如今这一次,蛟魔王看观音出去,龙女也不在身边,于是挣脱枷锁,摆脱禁制,一头钻入南海,不见了踪影。
这下子,蛟魔王可是犯了大的忌讳,想那观音虽然在外面一向以和蔼亲切著称,可是对于普陀山内部管理的极为严格,要不凭什么观音是四大菩萨之首呢,观音听说自己的普陀山出了这等事情,顿时勃然大怒,虽然说那一个小小的蛟魔王不放在自己眼里,跑了也就跑了,可是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叫外人看了自己的笑话,于是观音也顾不得去收金毛狲,反身回来普陀山,吩咐普陀山上下,定要抓住这蛟魔王不可。
别看观音法力高强,蛟魔王逃出去盏茶的功夫观音就赶了回来,可是蛟魔王一来准备的周密,二来天生龙种,最会玩水,一入大海便没有了踪影,想那南海一望无垠,无边无际,哪怕是观音也没有什么办法,观音总不能把南海之水也都收了吧,若是这样,自己的普陀山道场还要不要了。女人的火气上来,绝大多数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观音大发雷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可是在南海里发泄一番,最后也没有能够把蛟魔王抓回来,观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叫龙女带人继续寻找,自己赶奔了獬豸洞。
等观音到了獬豸洞的时候,一场大火早已经把獬豸洞烧的稀巴烂,半个人影也没有剩下,观音心中本来就有火气,如今更是火上浇油,她拿蛟魔王没辙,却是能够治得了金毛狲,这金毛狲身上被观音下了千万道符咒,哪怕跑到天边观音也能找得到他。
观音默念咒语,旁边山上金毛狲此时刚刚转醒,被观音一拘,不由得地上一滚,显出来原形,等显出原形,金毛狲身上的气息便散发开来,观音在半空中看见,一步之间,便来到了金毛狲面前,不由分说,先骂了起来:“你这个畜牲,不在那里等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怕不是下界时间长了,皮肉痒了,要我给你些厉害看看。”金毛狲身为观音挑选来的坐骑之一,自然知道观音什么脾气,这时候若是出口辩解,恐怕要先被观音摁着打一顿再说,金毛狲既然知道,自然不去招惹观音,干脆趴在地上,脑袋一晃,尾巴一摇,跟个哈巴狗一样讨好观音。
观音的坐骑其实不少,大多数之前游历世间,看见哪个顺眼便收在自己手下,而这个金毛狲,外表恐怖凶猛,本来与观音的形象格格不入,可是当初的观音还没有如今的身份,当时观音还在创业阶段,要的就是这种画面对比强烈的反差感,想想这么凶猛的异兽都被自己骑在胯下,岂不是显出来自己的能力出众,领导看见岂不是要提拔替补,于是便把金毛狲收下。到现在观音的身份能力已经到了这里,再骑金毛狲便有些不伦不类,格格不入,金毛狲大多时候便退居到了二线,可是如今看到这头异兽在自己脚下臣服,一种征服感还是在观音心中油然升起,观音冷哼一声,算是饶过了金毛狲,问道:“你为何到了这里,这个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