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郭强聊了几句，江寒就挂了电话。
然而还没过上十分钟，郭强再次打了过来。
“小江，卖家要求和你通话，我没给他手机号，先问问你的意思。”
江寒沉吟了一下：“是你那个魔都的同行？”
“不是，是陈博士本人。”郭强回答。
江寒想了想，说：“可以。”
“那就先这样，我把你的手机号给他……”
郭强拿到了确定的回答，就不再啰嗦。
江寒挂断后，很快又有个电话拨了进来，看来电显示，是个来自海外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一个有点软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您好。”
江寒礼貌地说：“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姓陈，陈潇黎。”对面回答。
江寒笑了笑：“陈博士？”
陈潇黎似乎有些腼腆，声音忽然小了下去：“还没毕业呢，目前的学位只是学士……”
江寒：“……”
那自己是否应该改个称呼，叫他“陈学士”呢？
感觉有点怪怪的，整得跟龙图阁大学士似的……
好吧，陈学士这种现象，在国外应该不算稀奇。
很多国家并不承认国内的“硕士”教育，一般都是在本科毕业之后，直接攻读博士学位。
而在国内，则需要先读完“硕士研究生”，再考“博士研究生”……
江寒收回思绪：“陈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潇黎迟疑了一下：“江先生，您为什么不想要那篇论文了？”
江寒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写得太差了……”
江寒笑了笑，说：“没有的事儿，事实上，您的论文我一个字儿都没看……”
陈潇黎：“……”
默然片刻后，忽然说：“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江寒洒然一笑：“您说。”
陈潇黎踌躇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的确非常缺钱，所以……那些钱能否算我跟您借的？以后我经济条件好一些了，可以慢慢还给您……”
江寒笑了笑，平静地说：“您可能误会了，虽然我放弃署名了，但说好的交易并没有取消。”
顿了顿，又说：“您放心吧，那五万欧元，我会让中间人尽快转交给您，不用归还。”
陈潇黎连忙说：“那怎么行呢？那么多钱……”
江寒呵呵一笑：“没事，就当我资助您搞科研了吧。”
陈潇黎可能是感动不小，半晌没说话，但也没挂电话。
江寒打破了沉默：“冒昧问一句，您到底遇上什么困难了呢？”
像这样能发表SCI级别论文的专家，无论在哪个国家，想要混口饭吃，都不应该特别困难。
陈潇黎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在一个英国朋友的家里，发现了他祖父收藏的甲骨文残片，打算买下来，带回家去……”
江寒不禁肃然起敬：“您真是个有情怀的人。”
甲骨文残片并不便宜。
国外曾经有过一次拍卖，区区几十片，就拍出了800多万的天价。
如果只是想做研究，那么拍几张照片就足够了。
把流失在外的文物买回来……
这种事，没有一定境界的人，是干不出来的。
要知道，国内并不允许交易和拍卖这类文物。
陈博士买回来之后，要么自己收藏，要么只能献给国家……
陈潇黎连说“不敢当”。
江寒又问：“对方一共收藏了多少？开价多少？”
陈潇黎回答说：“一百多片吧，开价12万欧元。”
江寒有点意外：“还挺便宜的，不会是赝品吧？”
陈潇黎无语片刻：“要是连真假都分不清，我还研究什么甲骨文……”
江寒连忙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质疑您的眼光……”
他只是习惯性地怀疑了一下。
至于为什么这么便宜……可能跟成色有关？
江寒想了想，又问：“您那篇论文开价5万欧元，岂不是还差了7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