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小四应声出宫颁赏。
杨士奇怔了一下,道:“陛下,臣孙女的行为,极有可能引起我朝和瓦剌之间的争端。”
毕竟杨府的车夫把瓦剌使者打了,在场五人先被打得鲜血淋漓,再被捆得跟粽子似的,扔在胪鸿寺大门口。
这件事,瓦剌太师也先肯定不肯善罢干休。
朱祁镇道:“卿立即拟一份国书,质问瓦剌太师,为何派使者在京城行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幼童已死,当斩瓦剌使者。”
纵然杨士奇见惯风浪,听皇帝义正辞严这么说,还是呆了一下,道:“陛下?”
你确定你没说错吗?这件事,不是应该明天早朝商议后再派使者前往瓦剌吗?
“就这么决定了。瓦剌使者来了两千多人是吧?一律不许外出。调神枪营军士包围胪鸿寺,瓦剌使者只要踏出胪鸿寺一步,杀无赦。”
他所说的瓦剌使者不仅指正使巴图,而是所有随同巴图来京的瓦剌人。
张宁道:“陛下所言极是。”
为防瓦剌人暴动,确实应该将他们全部软禁起来,下狱不妥,下诏狱也不妥,软禁在胪鸿寺再好不过了。
杨士奇深吸口气,行礼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拟诏。”
他不清楚皇帝为何如此强硬,但皇帝不仅没有怪罪杨容儿,反而嘉奖,还是让他惊喜不已。只要保住孙女,就算和瓦剌宣战又如何?难道朝廷会怕鞑子不成?
杨士奇临出殿,深深看了张宁一眼,他可不认为张宁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多半是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接到消息,进宫为杨容儿求情。不知道他如何说动皇帝,以致皇帝态度如此强硬?
杨士奇暗自猜测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许婚,要不然张宁岂会这么尽心为杨容儿说话?
张宁回他以微笑。
见到张宁平静的笑容,杨士奇一颗担心焦灼的心顿时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张宁还有心情对他微笑,可见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目送杨士奇匆匆出殿而去,张宁道:“臣这就去胪鸿寺,把杨容儿带回杨府。”
朱祁镇调侃道:“不喜她抛头露面么?”
“那倒不是,而是神枪营的军士即将包围胪鸿寺,必须驱除百姓,以免误伤。只要杨容儿回府,百姓们自然散了。”
百姓们不满巴图等人的所作所为,却不敢为苦主,即那个惨遭调、戏,儿子又被摔死的年轻妇人出头。
想到杨容儿一介女子路见不平,殊为难能。朱祁镇道:“去吧。”
张宁出昭仁殿,从腰间摘下一块古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