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郑王从慈寿宫离开,还没想好怎么把女婿抢回来,便被拉去饮宴,继续醉生梦死的生活。
要不是百姓们闻风而动,争先恐后去吃安乡伯府的流水席,安定郡主府的婢仆们当奇事谈论,被尿急起床的郑王听到,他还不知道张勇回京了。
张勇回京了,得趁这个机会把悠悠的亲事定下来。郑王赶紧换了衣服,坐马车赶过来。老仆请他稍等,让小厮入内通报,他不高兴地道:“孤来,是给安乡伯面子。”
他是谁?是奉诏进京的藩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小小的安乡伯大摆宴席,他肯亲临,那是给面子好吗?
老仆谦卑地道:“王爷请勿动气,我家老爷和公子很快就迎王爷入内奉茶。”又让帮忙迎客的小厮抬官帽椅过来,道:“王爷请坐。”
“让孤在这里坐,把孤当什么了?”郑王一指台阶上、大门口站着喝茶的送礼官员,一个个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官阶似的,都穿着官服呢,道:“你这奴才,让孤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小的不敢。”老仆谦卑依旧,道:“王爷说笑了。”你不就想径直进去吗?宫里的公公都得在这儿等,何况你。
“你这奴才就是这个意思。孤打死你。”郑王抬腿就踹。他是来议亲的,哪能真把人家的老仆打死,不过做做样子,显得他不屑与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员为伍。
他可是藩王,要传出去他到安乡伯府贺喜,和低级官员一起在大门口呆着,哪怕只呆一小会儿,也很没面子的。
老仆轻松避开,腰更弯,语气更卑微,道:“王气消消气,老爷和公子这就过来。”
“你这奴才就会糊弄孤。”郑王说着再次抬起腿,这次没踹过去,张勇和张宁到了。
张勇刚才被儿子说得一怔一怔的,这会儿脑子还没转过弯,反应慢了。张宁见郑王趾高气扬抬腿朝老仆踹去,顿时不乐意,道:“王爷腿下留情。”
张勇好多年没见过郑王了,两人身份悬殊,当年郑王没有就藩时,他也只远远见过,,并无交集,这时听到儿子的话,不由上下打量郑王两眼,见他趾高气扬,不免想起求亲被拒的事,顿时火冒三丈。你都拒绝亲事了,还来做什么?
郑王骂道:“你小子见了孤不行礼?”
孤好歹是你未来岳丈好吗?
张宁无奈道:“每次见王爷,王爷都是这么怒气冲冲。我说王爷,凡事看开些,别动不动就发火嘛。”
“你小子这是教训孤吗?”郑王瞪眼。要不是爱女钟情于他,孤管你是谁,肯定踹了再说。
张宁道:“不敢。只是本官两次见王爷,王爷不是动手,就是动脚,上次要打本官,这次要打仆役,这脾气也太大了些。”
“什么?你竟然挨打?”张勇一听儿子挨打,一下子冲到郑王面前,勉强行了一礼,道:“臣一向奉诏守大同,儿子留在京中,失去管教,若有冲撞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虽然是陪罪的话,但语气很冲,跟吵架无异。
“这……”郑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两息,才道:“安乡伯,你不请孤入内饮酒吗?”不快快把孤迎进去坐了上首,就站在这里说话?
张勇道:“臣庙小哪敢迎王爷这么大一尊佛?王爷若要怪责犬子,臣愿代领罪责。”你想做什么,尽管说,老子接着就是。
你一介武夫怎么能不配合?郑王继续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