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被说得哑口无言,老羞成怒道:“你小子怎么对长辈说话?”孤可是泰山大人。有这么对泰山大人说话的吗?
张宁每晚悄悄到安定郡主府送美食,对郑王哪会没有香火之情?如果不是在这件事上不能服软,张宁绝对不会跟他计较,现在却是不行,当下故意道:“王爷是谁的长辈?”
郑王这个气啊,手往桌上一拍,“呯”的一声响,道:“你小子说什么呢?”
见郑王非说亲事已定,张勇早忘了生气,反而有些像做梦。当日他写信求亲,是得知顽劣的儿子通过校阅,谋得前程,高兴得忘了形,热血上脑,一时冲动的行为。待接到郑王的回信,又气得吐血,撕了信,破口大骂。
在他看来,和郑王的牵扯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他正迷迷瞪瞪,郑王这一拍桌,他一个激灵,下意识道:“犬子说得没错。”随即想起儿子说要两个都娶的话,迟疑了一下,又道:“王爷若是肯让郡主为……”“妾”字实在说不出口。
“安乡伯,你的儿子实在欠管教。”郑王怒气冲冲道:“连长辈都不认了,这怎么行?”
张宁道:“王爷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你这样动不动就发火,不利于解决问题。这亲事嘛,既然没谈妥,家父为本官另求名门淑女也是人之常情。本官亲事已定,王爷想怎么样?”
“你和杨东里那老头的婚约不算数。”郑王霸气道。
张宁汗了一下,道:“和本官有婚约的是杨首辅的孙女,这点万万不能搞错。”
“总之不算数。”郑王重点强调。
“王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不算数?本官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张宁一点不脸红地道,心里想的却是,但愿悠悠知道后不要太生气。
郑王明白自己说不过张宁。他瞪了张宁一眼,转头道:“安乡伯,你即刻派人通知杨东里,你在杨勉仁做媒之前写信向郡主求亲,如今孤已答应这门亲事,若是他肯让孙女为妾,郡主宽宏大量,倒可以让她进门。”
让首辅孙女为妾?这话亏你说得出来。张勇摇头道:“末将官卑职微,犬子能得首辅大人青眼,将孙女许配犬子,已是高攀,怎么敢痴心妄想杨家小姐为妾?”
我又不傻,怎会被你当枪使?
郑王瞪道:“你不说,孤这就派人去通知杨东里。”架都当面掐过了,还怕再掐一次吗?
“王爷何用派人去通知?首辅大人和杨阁老都在敝府花厅喝茶,你移步过去,不过半刻钟而已。”张宁摸透郑王的心思,他肯定会以张勇的名义告诉杨士奇,张家要悔婚,就算杨士奇不会上当,张勇也落得一个背信弃义攀皇室的骂名。
这怎么行?
“杨东里那老东西在你府上?”郑王丢下一句,转身出门,出了书房才发现不知道花厅在哪里,于是站在门外道:“小子还不快快带路?”
老子好歹是正三品大员,你一口一个小子,真的好吗?张宁道:“王爷,待亲事议定,你再对本官呼来喝去未迟。现在嘛,有点早了。”
郑王瞪眼道:“早一时半刻而已,有什么相干?”
“名不正则言不顺。”张宁道,虽然这样说,还是叫一个小厮:“引王爷到正院花厅。”你们掐架,我们父子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