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酒直喝到太阳落山,天色将晚。
张勇早就醉得人事不知,杨士奇上了年纪,不胜酒力,和杨荣以公务繁忙为由的提前退席。张宁从宫中回来时,菜如流水似的上,宾客们有东倒西歪的,有醉倒在地,被小厮们扶到客户歇息的,也有猜拳喧闹不已的。
张宁看了看,吩咐老关好生侍候,然后回自己住的院子。
刘念和顾淳还在院里,两人都有了醉意,一自斟自饮,一抱酒壶打盹。
怎么醉成这样?张宁叫过清儿,道:“怎么不扶顾公子回客房休息?”
清儿道:“奴婢要扶,顾公子不让,非要这样想。”
“那刘公子呢?”
刘念看似自斟自饮,其实醉眼迷离,一杯酒倒在一半洒在衣服了,要说他没醉,张宁绝对不相信。
“刘公子不停要酒,不给酒就要打人。”清儿十分无奈,道:“要不是奴婢躲得快就挨了打,哪敢上前扶他?”
张宁喊两个小厮抬顾淳去客户睡觉,再抢掉刘念的酒壶酒杯,让小厮们按住他手脚,抬他去另一间客房。
顾淳醉得人事不知,像死人似的由小厮们摆布,刘念边挣扎边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喝酒,谁不让我喝,我跟谁急。”
小厮道:“公子,明天再喝吧。”
“不行,今天是我兄弟大喜的日子,我一定要喝。”刘念说着,双手挥舞间打了小厮一个耳光。
小厮吃痛,用力拿住他的手,抬去客户了。
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张宁心里感动,默默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总算如愿把亲事定下来了,和杨容儿的亲事算是意外,和悠悠的两世情缘终于有好的结果,虽然要他三年内封侯才能完婚,但有皇帝背书,亲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意外了。
张宁又喝了一口酒,整个人摊在躺椅上,只觉头脑兴奋,浑身乏力。就这样躺了小半个时辰,才翻身坐起,回自己卧房。
他拿出玉佩细看,没任何异常的地方,用手轻轻摩挲,温润如玉。佩在腰上,只觉因为婚事已定而兴奋过度的大脑开始冷静,有了思考能力。
冷静、有思考能力,是好运的一种。
玉佩好运加持的效果没变,那为什么在慈寿宫而对太皇太后时没有任保作用?张宁百思不得其解。他当然不希望厄运降临,看看差不多一刻钟了,便把玉佩解下。
玉佩刚解下放在桌上,他的大脑又开始兴奋,各种念头纷至踏来,甚至开始幻想娶悠悠和杨容儿后,两人都怀孕的情景。
嗯,佩上佩之前,他没有这样想。难道说,玉佩出现异变,好运之后厄运加剧,还是说,解下玉佩后再佩上,不是重新开始算时间,而是接上刚才的时间,接着往下算。要是这样的话,岂不糟糕?
他在接受好运之后,不得不接受厄运。
张宁再次解下玉佩,脑中纷至踏来的念头没有任何改变。他静待半刻,既没有好运发生,也没有诸如走路被莫名其妙的东西绊倒的厄运,脑海中不可控制的念头依然如沸水般。
他感受一番,再佩上玉佩。大脑又恢复冷静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