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胆小怯懦,贾小四本来以为不用费劲,一审问准招供,没想到一到东厂,曹吉祥比他还凶。番子们又一直奉曹吉祥命令,对他颇为畏惧,虽不至于手下留情,但审问时不肯尽力,贾小四刚接手,还没有立威,年纪又小,手腕不够,一时竟拿他没有办法。
沈景奕来提人,贾小四心头一沉,是不是皇帝认为他能力不足,才亲自审问?他不放心,和沈景奕一起押曹吉祥过来。
一路上,曹吉祥骂不绝口,口口声声骂贾小四忘本:“……你在宫里多受咱家照料,如今翅膀硬了,敢跟咱家相抢?我呸!”
边骂边不停将口水喷向贾小四。他五花大绑,被两个番子紧紧拿住手臂,哪里能喷到贾小四。
贾小四阴沉着脸,眼神凶狠地盯他。
沈景奕脸色苍白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巴不得快点回宫。
一行人来到昭仁殿,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感到茫然,张大人不是遇刺受伤,身上还包扎白布,白布上还一滩血迹吗?怎么身上的白布不见了,这会儿中气十足和皇帝聊得火热,哪像受伤的样子?
和皇帝过了明路,张宁当然不用在皇帝跟前装,两人边喝茶边聊美食,不知多开心。直到沈景奕回来禀报,贾小四押曹吉祥进来,朱祁镇才敛了笑。
“陛下。奴才真的冤枉,贾跃和万良行刺,奴才一点不知情。”曹吉祥要是没脑子,怎么可能成为少监?能向皇帝陈情的机会,他怎会放过?不把一切推给两人,自己扮苦主,那就不是他了。
朱祁镇道:“小四,把刺客的供词给他。”
贾小四随即拿出供词,丢在曹吉祥面前。
曹吉祥拿起一目十行看完,越看胖脸越白,这两个没骨气的什么都说了。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啊。
其实真不怪两人,能在锦衣卫面前硬气的真不多。
朱祁镇道:“为什么派人行刺张卿?”他想不明白,张宁哪里招惹他了,至于派人行刺吗?太祖以来还从没有出现过行刺大臣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不招不行,可是招了会死。曹吉祥又惊又悔,连连磕头,道:“奴才一时糊涂,求陛下看在奴才尽心尽力服侍的份上,饶了奴才的狗命。”
贾小四到皇帝身边侍候之前,这份差使是曹吉祥的,他看出太皇太后和三杨上了年纪,没几年好活,王振不过五十出头,身子骨硬朗,终有一日权倾朝野,才极力奉承,讨了到东厂的差事。
失算了,要不是他去东厂,哪有贾小四这兔崽子什么事?曹吉祥深深后悔了。
三人进来时,张宁手拿一块点心,皇帝询问的时候,他把点心吃完,喝了一口茶,再望向曹吉祥,眼眸似笑非笑。朱祁镇明白,他却清楚,极有可能曹吉祥知道他向皇帝进言,贾小四才得以成为厂公。
贾小四一直呆在宫里,他没有机会出手。这是杮子捡软的捏啊。张宁无声吐槽。
“奴才……奴才一时糊涂。”曹吉祥瞟了一眼贾小四,恨意难熄,要不是这小子,自己会落到这般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