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一切步入正轨,听说新房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相关部门验收后便可交房,王金山和原来小区的一些老头们每天都沉浸在兴奋中。
王金山常去新小区转转,宽敞气派的小区门口,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一群群即将入住的人们,看着宽敞整齐的楼房,崭新的外墙,规划好的绿地和活动区域,虽然现在还没做绿化,但王金山脑子里已经构建好了一幅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画面。
“王倔头,等新房交了钥匙,你是直接搬家呀还是装修一下?”说话的是老乔,这老头儿子搞装修,所以天天谈的都是装修的话题。
“装什么修?你没听人家电视上说吗?装修带来的污染对咱们老年人尤其有害!人家开发商不是答应给咱们达到入住条件吗?到时候墙刷的白白的,瓷砖给你铺好,买点新家具搬进去就行了!”
王金山才不上他的套路呢,老年人讲个经济实惠,过去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到处黑乎乎的,也没谁想着装修一下,现在建成了新房,房子里锃明瓦亮的,反倒还要再装修,到底图什么呢?
“王倔头,你这就想不开了!攒了一辈子钱留着给谁呀?”老乔话里有话,开始用激将法了。
“留着给谁?儿子孙子和种子!有的是继承人!”老乔的短板就是没有孙子,儿子给他生了两个孙女儿,王金山心里烦他,故意刺激他一下。
“王倔头!你就缺德吧你!”老乔也不跟他一般见识,转头去鼓动别人装修了。
“老王!怎么没看到你家李老师来?每次都是你过来!”小区大门口的小广场,大石碑下面有一块空地,几个老太太坐着小板凳在那里拉家常。
说话的是石老师,石老师是早几年退休的,算来还比王金山大一岁呢,这老太太每次王金山来都能看到她,除了刮风下雨,天冷的时候没有别人她一个人也坐在这里。
“石老师!您又来了?老李这人懒着呢,每次我叫她一起过来看看,她都不来,成天在家里呆着,看看您,出来活动活动多好!”王金山对老大姐还是很客气的。
“唉呀,老王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以为我想出来呀?”石老太太叹了口气。
“怎么?在儿子家住的不愉快?”王金山赶紧问道。
“岂止是不愉快,儿媳妇根本不让石老师在家里呆着!”旁边那群老太太七嘴八舌的帮腔,看来石老太太家里的事情她们门清。
“什么?那你儿子知道吗?”王金山火气上来了,“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呢?告诉我你儿媳妇的名字,我上单位找他们领导去!”
“哎呀!别去别去!这眼瞅着就要搬家了,我再忍一忍,闹得太厉害了,一天老似一天,以后还怎么用人家……”石老师抹了一把眼泪。
石老师的老伴去世很多年了,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生活,大儿子是海员,把家安在青岛了,一出海就是大半年,一年只能回来看她一次,平时有事都是指望二儿子照应。
清官难断家务事,王金山见石老师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张春山一起往家走。
“把儿子养成这样,还不如没有儿子!”王金山一路上还想着石老太太的遭遇。
“王倔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别看石老师可怜巴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听说的情况可跟她说的不太一样!”张春山慢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