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信芳什么话儿,善保都不会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但这个“外人”的词儿,真是有些让善保刺心,善保脸上一红,怒视纳兰信芳这个故意挑衅的毛头小子,若不是因为自己不擅长搏击之术,这会子就要用拳头去教训他了。
金秀见到两人又是这样剑拔弩张,又觉得好笑,于是忙打断两人的干瞪眼,“好了,这些话儿就不必再说了,秀哥儿,”她朝着纳兰信秀吩咐道,“你回去瞧瞧,你阿玛在不在家,我要即刻去拜访他老人家,”金秀的脸上渐渐的严肃起来,预料到这个事情最坏的情况,真的是出现了。
纳兰信芳得意洋洋的瞥了善保一眼,起身离开,金秀微微沉吟,对着善保说道,“致斋,我这会子只怕是没功夫和你说话了,缅甸战事波诡云谲,我阿玛本来是在丰台大营效力,预备着要去云南,我起初想着要求纳兰家大爷帮忙,免了这个九死一生的差事儿,但如今看来,还是不能够了。”
金秀的意思,善保听明白了,她要去处理这个事儿,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点点头,“我外祖家那边也有些干系,若是你有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说出来。”
“谢谢,”金秀微微一笑,她听过刘全说起过善保过世的母亲那边外祖家的情况,虽然外祖家还不错,但不见得会帮助一个善保认识的不知道外几路的人,而且似乎对着善保也不算太待见,更别说善保要去求外祖家来要帮金秀了。“一事不烦二主,已经请纳兰老爷帮衬,那么目前就还不必找别人了。”
善保点点头,他起身预备着离开,“金姑娘,你如此精通官场之学,以我之浅见,无人能比得上你,却不知,”他犹豫了再三,还是带着不好意思开口了,“能不能传授我一二?”
“没什么传授不传授的,”金秀听到善保如此说,转过身子来,就站在亭子之中看着被阳光照耀着晦明不定的善保,微微一笑,“定兴县北上回京,咱们讨论了不少,那些都算是为官之道,我虽然知道一些,但不算精通,咱们以后多讨论讨论就是,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善保心里头一暖,也不知道为何,转过去的时候眼角温热,怕被人看见,忙疾步走出了元家,在街口遇到了书铺的刘掌柜,善保也不打招呼,径直回家去,刚在屋里头坐定,刘全就进来了,他端着茶见到善保眼角红红的,颇有些不解,“大爷这是怎么了?太太难道又给你气受了?可今个似乎也没什么事儿不好?太太今个心情好着呢。”
善保摆摆手,“人生最难得的,就还是求一个知己,全叔,”他思来想去,末了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你说,金姑娘,这个人怎么样?”
“自然是好,”刘全实话实说,他实在感激金秀竟然愿意亲自来救善保,也真心佩服金秀的有主意和有远见,“大爷是不是喜欢金姑娘?”
善保脸上红了一下,点点头,“是,我是这样想着呢。”
“那您还想什么呢,赶紧着请太太,”刘全高兴极了,“赶紧着让太太找人去提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