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是何等眼力,怎么可能没有看到那丝笑意,当下心也是慢慢冷了下来,一切都是如此顺遂,顺遂到自己都有些不愿意去相信……
玄女已然离去,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仿若一个亘古永恒的石像,许久许久,没有丝毫的动静。
“你做的很好!”静谧的空气中陡然出现一个冷冷的声音。
“母后可满意吗?”王母嘴角微翘,满脸讥诮。
“只要杀了那个贱人,我自然会满意!”那个冷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就在这个声音即将隐去的一刻,王母突然道:“母后又要去沉睡了吗?”
“怎么了?!”那冷冷的声音微微上扬,锋芒隐隐浮现。
“女儿是担心若是在对战时母后突然沉睡该怎么办?”王母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让它出现一丝颤抖,只是眼眸微微闪烁,还是透露出她此刻的紧张。
“只要避过子时,自然可以万无一失。”冷冷的声音微微迟疑,但依然寒声道。
“是!”王母眼波微动,应道。
冷冷的声音终于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这一刻,四周有重新恢复了静谧。
子时……
子时……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呢……
轩辕之丘,嫘祖痴痴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夜色沉静、月光如洗,房内只闻“悉悉索索”的织布声和“哔哔波波”的烛光燃烧声。
“妭儿,到底是不是你?你究竟在哪里?”嫘祖低低自语,看着那如墨的夜色,想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心凉如冰“就要大战了,你究竟知不知晓,难道你真的要与自己的父兄兵戈相见了吗?”
泪水顺着脸颊蜿蜒留下,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在这冷寂的夜晚更显悲伤……
静谧中突然有了细微的空气波动,嫘祖心头一震,立刻拭去腮边的泪水,端坐在织机前,那有规律的织布声继续“悉悉索索”的响起,让人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下去。
空气波动间,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渊渟岳峙的身影,身形伟岸,让人望而生畏,一眼望去,便知晓是久居高位的。
黄帝定定的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坐在织机前默默织布的女子,久久未发出声音。
如此寂静的深夜,想必别人都睡了吧,可是她却依然坐在这里,是夜不能寐吗?或许是想着自己的女儿吧,又或许是自己多年的无视让她慢慢失去了所有的希冀与快乐,睡与不睡又有什么区别呢……
犹记得那年轻歌曼舞的红衣少女,而今却犹如老妇一般,独守在这空旷的房间内,几百年不出院门一步。都知道神仙驻颜有术,可是她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丝毫不在意穿衣打扮,哪怕是象征着自己身份的凤冠,也只有在重大的节日祭祀时才会佩戴一下,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有时候自己都在奇怪,她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随着这些年自己专心于开疆拓土,也是越发的不去在意她的心思,到得现在,除了必要的场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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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几乎已经见不到她了,甚至于,她在自己眼中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位置、一个摆设,一个自己不会去轻易撼动,但也不值得自己去捍卫的神像。那多年前的红衣少女,也慢慢的变成了自己多年前的一个梦境,甚至丝毫不能联系到眼前的人身上。
造化弄人,万千载的夫妻情分也终是只能化作长叹一声……
织布的声音微微一顿,在这冷寂的夜里,竟显得格外的突兀。
轻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微微响起,她慢慢转身,只是那依然明亮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静谧在这冷寂的夜中徜徉,多年的结发夫妻竟然相对无言……
“青阳来见过你了?”不知过了多久,黄帝终于有些尴尬的开口问道。
嫘祖微微颔首。
“他有没有告诉你见到一个酷似妭儿的神秘女子?”黄帝迟疑片刻,终是问道。
嫘祖依然只是微微颔首。
“那是不是妭儿?”黄帝依然淡淡的问道,只是微微发紧的声线泄露了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