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实在太冷,身上又没了力气,古固只好缩作一团,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慢慢地将自己覆盖。
“这算什么?雪花的葬礼吗?”
古固这时候倒是平静下来,还有心思吐糟,也不知是真的冷静还是彻底认命。
“唉,也不知道我的葬礼会有谁来,现在这个时候那帮家伙应该早就放假了。”
好吧,看样子是彻底认命了。
“荣哥和阔哥这俩王八蛋也不来看看我,上了大学就把兄弟忘了?”
“唉,班上的女生也没有来探病的,难道我的女人缘真的这么差?”
古固睁大眼睛,盯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冰凉的雪花落进眼中,化作滚烫的液体沿着脸颊滴落。
然而古固并没想到,他丫的根本就没通知同学们自己病了,估计他的死党们还好奇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他们。至于为什么没人打电话过来,呵呵,手机要是没人充电神仙也救不了。
“呜呜!我的银魂一到五十八卷单行本借出去还没还回来啊!”
念及此处,古固更加悲痛,双眼紧闭,豆大的眼泪有如泉涌。模模糊糊中,他只听见“嘎巴”一声,就昏了过去。
风渐渐小了,雪依旧洋洋洒落,荒原上一片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橙黄色的灯光穿透雪幕,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靠近了这处土包。
“就是这儿,停吧!”古固的奶奶林英拍了拍正在开车的儿子,示意他将车停下。
“这儿?”古君连忙踩了一脚刹车,眯起眼睛,借着灯光向外看去,却只看见一座座掩埋在积雪中的土包。
“妈,这不是片乱坟岗吗?小固这孩子怎么会跑到这来?”王玫这时终于忍不住好奇,疑惑地发问。
“行了,赶紧下车,有什么事儿把小固带回去再说。”古固的奶奶没有废话,打开车门,径直朝着一座土包走去。
古君王玫二人也赶紧跟了下去,互相交换了个询问的眼神。
“妈这是什么情况?我咋看不懂呢!”
“我哪知道?那不是你亲妈么?”
一阵挤眉弄眼后,二人跟着老人的脚印向里面走去。
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很厚,甚至到了小腿肚,常人走上去会极其费力,还好两人已经在这北地生活了四十多年,早就已经习惯。
“啧,兔崽子真能跑,这鬼天气还能摸黑走这么远。”古君在雪中迈着大步,顺手搀扶着妻子王玫。
“你这老兔崽子不也一样,打小一起玩的就属你能跑。”王玫翻了个白眼。
“哈哈,那是,这可是祖传的。当年抗战的时候我太爷就在这片打游击,那一双腿溜鬼子跟遛狗似的。”古君一乐,心中得意。
应该说不愧是亲儿子,二人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了。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前面的脚印突然消失。两人急忙抬头四处寻找,在不远处的土包上看到老人将手放在儿子的头上,而自己的儿子一动不动,像是没了生气。
“儿子!”*2
见到儿子变成这样,古君和王玫大叫着冲了过去。
“叫什么?人还没死呢!”老人回头瞪了一眼,脸上表情极其复杂,像是愤怒,却又夹杂着痛惋,更有一丝兔死狐悲。
“妈,小固这是怎么了?”王玫到底是心疼儿子,虽然感觉老人状态不对,但她还是问道。
老人好像没有听见,始终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古固,直到王玫又喊了几次才再次转过头。
“小固又犯病了。”老人的语气恢复正常。
又犯病了?
王玫和古君对视一眼,这次轮到古君发问:“妈,我早就想问个明白了,小固这孩子从小身体倍棒,咋会突然犯病,医院又为啥啥都没查出来?”
“行了,先把小固抱上车,有事回去的路上说,再等一会儿人没死都冻硬了。”
老人盯着古君瞅了一阵,直到他有些发毛才开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