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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打脸与被打脸

晚8点,成南市,22楼,某间心理诊疗小作坊中。

“听你妈妈说,你要退学去修仙?”

萧然拿出了两包薯片和两罐肥宅快乐水,分给了坐在他对面的名为张小宝的初中生。在咔擦咔擦的友好氛围中,张小宝不知不觉放松了紧绷的腰背,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中。

“嗯,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仙缘!只要给我一本修炼功法,我就有信心能像主角那样神挡杀神、佛挡灭佛,狂揽后宫,飞升成仙!如果你帮我说服我妈妈,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要知道,一个未来大乘期修士的承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萧然嘴角抽了抽,这已经是他今年接手的第十五个要退学去修仙的熊孩子了。

萧然在市里最好的高中读高三,本不具有心理咨询师的资格,但是萧爸开的这间心理诊疗所推出了“暖男学霸在线畅聊”的项目,以同龄人更了解同龄人心理为宣传口号,得到了不少家长的青睐。

孩子在这里进行心理辅导,妈妈在萧爸开在隔壁的美容会所美容,堪称一条龙服务。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关于修仙的问题。要是你能回答出来,我就帮你说服你妈妈。如果回答不出来,你就回去乖乖上学。怎么样,未来的大乘期修士?”

张小宝抬了抬下巴:“只要是关于修仙的问题,你随便问!我可是看完了一百本修仙的男人!”

“好,”萧然微微一笑,开始用智商殴打小朋友,“我的问题是,飞剑为什么能飞?”

张小宝还以为萧然会问什么难题,正兀自紧张,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注入了灵气的缘故。”

“那么,为什么注入了灵气以后,飞剑能飞?”

张小宝有些懵。若是飞剑不能飞还叫飞剑做什么?在他心目中,飞剑就像是遥控小飞机,而灵气则是电池,装上了电池的遥控飞机不就能飞了么?

“由于飞剑是剑的形态,并不具有固定翼飞机的机翼和直升机的螺旋桨,这种结构从空气动力学上来说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除非……”萧然顿了顿,“除非仙人使出洪荒之力将飞剑投出去,然后再轻轻跳上去。”

张小宝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仙气飘飘的仙人站在山巅上,撸起袖子像投标枪一样将飞剑投掷了出去,再一个立定跳远跳了上去……

张小宝甩甩头,将这诡异的画面赶走:“那灵气呢?我可以用灵气托着飞剑啊。”

萧然挑眉:“灵气托着飞剑,飞剑托着你,而灵气又是你的。所以你是自己举起了自己?”

“这……”张小宝愣住了,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遍学过的物理知识,他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也许是因为灵气比空气轻,而飞剑就是一个容器,灌入灵气的飞剑就像是氢气球般,用产生的浮力将人托举在空中。”

“这个回答还算稍微靠谱了些。但是,如果灵气的摩尔质量比空气小这么多,全世界的修真者都得坐着飞机修炼了。而且考虑到打坐时长的问题,还需国际航班最佳。”

想象了一下白胡子老爷爷坐在一堆外国人中间打坐、飞机餐点三明治和可乐的画面,张小宝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此刻,他脑海中的那个修仙世界正逐渐变得模糊、虚假起来。这让他颇为恼怒。

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萧然:“你又不是神,你敢说这个世界上一定不存在灵气吗?”

萧然不答反问:“那么你认为,灵气是什么?”

张小宝顿了顿,答道:“灵气是一种游离于天地间的自然能量,可以被纳入体内用于修炼。”

“好,假设灵气是一种能量。那么,灵气为什么被称为灵气分子?还能够通过加压的方式变成液体和固体?岂不是说明灵气是一种物质?更何况很多提到,修仙者只需吸收灵气就能活,那么人体所需的400多种营养元素又从哪里补充?就算是修仙者,也不能打破物质守恒定律吧?”

“不止如此,你刚刚提到的用灵气托举飞剑,说明灵气是一种力,能够对物体进行作用。”

“综上所述,灵气既是一种能量,又是一种物质,还是一种力。那么,灵气到底是个啥?自然界中有这样的东西吗?”

张小宝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然暗暗勾了勾嘴角,既是能量,又是物质,同时还是力的东西当然是存在的,而且就在我们身边,只是他不会告诉张小宝而已。

“所以,弟弟你还是回去认真学习吧。学好数理化,修仙也能当学霸啊!”

最后,张小宝同学是哭着回去的。他抱着刚做完美容、容光焕发的张母,大声说他要回去好好学习。张母对这次心理诊疗和美容的效果很满意,爽快地付了钱,临走前还买了一套萧爸刚研发出来的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