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壁高百丈,直上直下,可谓猿猴也愁攀援,胡子胥劈出的银龙冲上去,只听轰地一声,碎石四射,象被高能炸药吻了一口一样,开始塌方。
伴随着泥石流,是山崖上抱臂围观尚未完全离去的人们手向后仰的人影。他们倒着往山崖下掉去,一瞬间胡子胥简直挂起了一幅人体倒挂的瀑布。
且说胡子胥父亲被胡子胥赶走后,藏在门角里,见胡子胥不顾一切悍然出手了,他赶紧把眼晴一闭,把头扭到一边,就象怕听到那哄的一声,他被笑怕了。当真正听到那声震耳欲聋轰的一声,他的脑袋象一个受了重锤袭击的牛头一样直甩,脚步都有点跟跄,他以为胡子胥又闹笑话了,明知胡子胥是一个他可以得不能可以的儿子,嘴里却连骂:
"孽子!孽子!你要一家人怎么活哟?“
他就差没有捶胸顿足了,他正准备采取行动到哪里去找一块篾片出去揍胡子胥,可是却见爬在对面门枋上往向外看的胡子胥的母亲脸色都变了,眼睛瞪得溜圆。他忙问:
“发生什么事啦?”
他母亲连叫:“死人啦,好多人!"
此时空中“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传来,才将胡子胥父亲从错觉中唤醒,他探头出去看,正好看见他儿子制造的人体瀑布正在往下流。他吓得魂都出窍了,这得死多少人啊。胡子胥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身体虽不矫健但感情极其丰富细腻,虽然不致于跟那种象海绵一样一掐都要出水的怀蛇农夫、救狼的东郭先生一般,也相差不到哪里去。见此情景,他的第一反应是儿子闯祸了,闯下了弥天大祸!
胡子胥劈完了那刀,对于挂在他面前的“人体倒挂瀑布"根本就是无视,而是将刀口倒转竖着向着自己然后象吹掉沾在上面的一根发屑一样向刀口吹了一口气。那样子简直比漫画里那些冷酷到家的杀人恶魔迈过的门槛还不知走了多远,他给人的感觉他简直不适合在地球上呆着,而是应该飞升上天了。都不知道应该说他冷酷,还是应该说他酷毙了,反正胡子胥现在定格的样子看上去很陶醉,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别的什么也不考虑。刚才他使那招“拔招斩",使他突破了第三重巅峰的壁障,进入了第四重的新境界,此前他一直象一只懒蛤蟆一样在这个台阶下跳,就是怎么也跳不过。据说他所有获得的全部力量资源最高也就达到这个水平,要想更上一层楼,必须得靠灵石或灵丹妙药的力量。这些东西如此奢侈昂贵,即便将他此次带回家的全部缴获变现也换不来其上掉落下来的一点零星碎片。这对于他们这样的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胡子胥想都不敢想。可是老天就象对他特别垂怜,让他在屈辱中获得了念力,使他一举突破了壁障。
且说胡子胥正沉醉在体验新境界中,他父亲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跛着的一条腿都象不跛了,跟一个风车似地冲过去,到了胡子胥身后,忽然象一个练武的人一样跳起来就是给了胡子胥屁股上一脚。正在出神入定的胡子胥,猝不及防,被父亲踹得跟跟跄跄冲出去好几步才站稳。胡子胥父亲指着回过头来的他,连骂:
“孽子!孽子!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明天就滚,不要在我这个家呆着。"
胡子胥不无幽怨地盯了父亲一眼,埋怨道:
“爹你生什么气呀,你懂什么呀懂?“
他绕过父亲的身子,跟没事的人一样往他们的“耗子窝"走去,还吹起了悠扬的口哨声。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跟没事的人一样,胡子胥的父亲气得都闷头了,他对胡子胥怒喝道:
“站住!你给我站住!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给这山里一个交待!“
他是一个武道门外汉,一不会看,二不会想,只是见到事情发生,便想当然地猜会有什么结果。其实,别看胡子胥出招时咬牙切齿、不顾一切的样子,其实心里有数得很。面对父亲的恼怒,他回头对父亲扔下一句;
“他们摔死,活该!"
讲这句话时,他嘴唇撮起老高,就象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样。既然父亲要气索性就让他去气个够吧。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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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胥走到家门口,正好碰到睡懒觉起来的妹妹,眼睛都还睁不开,她两只小手一个劲儿使劲地揉着双眼问胡子胥道:
“哥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胡子胥将食指弯曲如钩,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小懒虫,早睡晚起没饭吃,以后要学爹娘一样勤快哟。“
妹妹受教似地认真地点了点头。
胡子胥一把将妹妹抱起来,笑道:“我们该吃早饭了。你真是起来得早,不如起来得巧,哈哈!"
两兄妹都哈哈地笑。
胡子胥真这么置万千生命于不顾,这么潇洒,要知他这个看上去野生胡杨般外壳下的“内瓤"可是一个具有温恭俭让美德的读书人哟?其实这是对胡子胥的误解,是对这山里修炼人不了解所致,如胡子胥父亲,其实一切都在胡子胥掌握中。
这山里人为了生存个个修炼勤奋无以复加,个个铜皮铁骨,通常即便一星灵兵加身也不留下印迹,道基均极其高深。这百丈悬崖对寻常人来说恐怖难以形容,但对这山里沉浸于道的人来说,不过是小儿科,尽管他们自己也可能没有尝试过跳百丈悬崖,可是胡子量扫一眼他们的根骨,便清楚地知道摔这么高的距离,他们一个也不会摔死,摔流血或摔昏可能难以避免。 做人要厚道是胡子胥做人的基本原则,他只是想给个教训而已,别人笑话一下又没有妨碍自己什么,又何必要致人于死死?他胡子胥做事还没有那么过份。
做人可不能那么失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