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希望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大师兄,而是自己。因为,没有了大师兄,让她以后怎么活?师父是一个大忙人,经常出去,一走就是十天半月,而易寨里可有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薛瑶微微转身,发现来人是单道真。单道真是瓦岗左武候大将军,后来郑国王世充麾下大将军单雄信的儿子。他真深得其父单雄信的真传,擅长马槊,寻常人七八人根本难以近身,他与苏建武的关系最好,若不是前日他随船去了濉县,他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袖手旁观。若不是因为自己拖累,苏建武也不会重伤不治而亡。
薛瑶泪眼涟涟的哽咽道:“单二哥,你来晚了……”
薛瑶话没有说完,单道真欣喜道:“苏大郎,你醒了!我就知道你命硬……”
薛瑶心中一惊,猛然抬头苏建武正眼睁着眼看着她,不禁又惊又喜:“大师兄,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薛瑶喜极而泣,兴奋的在屋里蹦蹦跳跳。
单道真激动的拥抱着苏建武,兴奋的说道:“狗日的赵能在渡口遇见我,就说你被人用连枷把脑袋开了瓢,已经死了,还说了难听的话,我气不过,一拳将那狗日的牙打掉两颗……”
单道真看着杨天保一脸不善,甩手抽在自己脸上道:“你瞧我这破嘴,说这干啥,你活着比什么都强……”
杨天保毕竟不是苏建武,尽管拥有了苏建武的身体和记忆,依旧还有难以抹去的隔阂感。
单道真看着他兴致不高,疑惑的说道:“大郎,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苏建武满脸疑惑。
单道真愤愤的道:“他们说,大当家惹了不该惹的人,对方来头太大,好像是弘农杨氏,怕是会给易寨带来灾祸,所以……”
“是让我们现在离开易寨?”
杨天保两世为人,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
按照苏建武的记忆。
苏凤在成为易寨之首,有两个依仗,首先她与现兵部尚书李靖的宠妾红拂女张初尘为手帕之交,而当时任亳州总管的周法明是李靖任荆襄道行军总管府行军长史的部下。
有这点香火之情,周法明把十万石漕运的活,直接转给了苏凤,依靠着官面上的照应,易寨从原来的一个易姓漕工棚户区,不仅发展成了远近闻名的草市集,更是成了运河结社中,实力较强的一支。众首领这才对其俯首听命。其次是苏凤的武功很高,至少其他六大当家都打不过她。
现在周法明早已调离了亳州,苏凤也身受重伤。
单道真点头道:“是的,不过,你不要担心,陆先生只要回来……”
陆先生是苏凤的心腹之一,也是易寨的账房,他不仅管理易寨的钱粮,还负责易寨与官府的交涉。毕竟,苏凤只是一个女人,尽管唐朝民风开放,还是有诸多不变。
不等单道真说完,薛瑶一脸绝望的道:“他们怎么能这样?”
杨天保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走!“
薛瑶道:”为什么?“
杨天保望着薛瑶道:“别问了,收拾东西,咱们走!”
薛瑶六神无主的道:“大师兄,我们能去哪?”
“我们去长安!”
杨天保依稀记得历史上,大唐是贞观四年发起的反击之战,李靖率领三千精锐,夜袭阴山,一战擒获颉利可汗,消灭东突厥。
这个时候,李靖应该担任大唐的兵部尚书,负责整个对突厥的战事。
苏凤既然与大名鼎鼎的红拂女是手帕之交,那么弘农杨氏,多少也要给李靖点面子。
况且,苏凤现在生死未卜,如此重伤拖不了多久。
杨天保想到这里,郑重的望着薛瑶道:“咱们去长安!”
单道真一脸惊骇的道:“去长安,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长安是什么地方?”
“正是因为知道,我非去长安不可!”杨天保道:”趁着现在没有撕破脸,我们赶紧走!“
单道真一脸生气:”你们……苏大郎,你想把我扔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