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训扶着杨恭仁在主座上坐下来:“阿爹息怒,三弟尚未进学,未曾学礼,自然不知礼!”
杨天保冷冷的笑道:“仓足而知礼,连饭都吃不饱,要礼有何用!”
“诡辩!”
杨恭仁似乎软了几分,毕竟杨天保看上去虽然不像营养不良,但是手上茧子层层交绰,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杨天保接着道:“并非我不学礼,相较之下,吃饱肚子才是正理!我要学的东西太多,没有功夫学礼。”
杨思训连连朝着杨天保使着眼色,看着杨天保无动于衷,急忙道:“快过来拜见父亲大人!”
这是杨思训第二次提醒杨天保。
杨天保道:“且不忙!”
听到这话,杨恭仁瞬间愤怒了,须发喷张,露出如同吃人一般的神情:“我是你爹!”
“尊敬,从来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杨天保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需要儿子,我想整个长安愿意给你当儿子的人,恐怕比渭河里的王八还多!”
“你!”
杨恭仁强行按下心中的愤怒,渐渐的平静了起来,他身上的气势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了,面对杨天保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杨恭仁能怎么办?
虎毒不食子,再说杨恭仁对杨天保是愧疚大于怜爱,特别是看着杨天保手上的茧子,而且他还听康伯说过,他身上还有很多伤痕,比如被野猪、野狗咬的痕迹,被刀剑劈砍的痕迹,可想象,这些年杨天保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杨恭仁望着杨天保淡淡的道:“你想激怒我,让我把你赶出家门?”
杨天保毫不形象的盘腿坐在蒲团上面,朝着身边的一个婢女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侍女用请教的目光望着杨恭仁,在得到杨恭仁许可之后,转身离去。
贵族用餐,都带着仪式感。比如现在,随着侍人端着佳肴,款款而入。丝竹声悠扬,歌女轻声浅唱。
不多时,杨天保面前的案几上就摆着清蒸青石斑、冰糖熊掌、清炖鹿筋、烤鹿脯、炖羊排、烤羊腿、酿粮莲藕。
这些菜式,虽然不比后世的菜式复杂多变,但胜在食材新鲜无污染,烹制精工细作,味道十分可口,更有西域胡商从万里之外运来的葡萄美酒,被装在银镶八宝壶中,由年方二八的佳人素手执壶,斟入杨天保面前的琉璃盏中。
杨恭仁以为杨天保没有见过世面,然而却发现杨天保神态自若。
杨恭仁并不知道,他在后世就是专门开设的高档私房菜馆,对于祖国传统餐饮文化有着深入的研究。
看着眼前的熊掌,杨天保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道:“可惜了!”
不像在苏宅狼吞虎咽,也不像在升平坊轩天下豪迈爽快,他慢条斯理的用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族的范儿。
正所谓为官三代,始知穿衣吃饭。
看着杨天保如此懂礼,杨恭仁心中这才好受一点。
酒足饭饱,杨天保轻轻放下筷子,他望着杨恭仁道:“你让我认祖归宗。”
杨恭仁点点头道:“你本是杨家子嗣,杨氏血胤,别想让认连门都没有!”
杨天保撇撇嘴,不以然的道:“或许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
“是!”杨天保郑重的道:“放了我师父,不要再为难她,我可以认你摆布!”
“混账!”
杨恭仁此时真是被杨天保气到了,他指着杨天保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苏凤纵然对他有养育之恩,可是对于杨恭仁来说,她死不足惜。毕竟,苏凤带着人杀了杨恭仁府邸上的四个扈从,简接气死了其继室柳氏,也就是杨天保的生母,这个仇,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现在杨天保却要放掉苏凤,简直就是仇将恩报,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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