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杨天保,所有的部曲已经觉得云州不那么安全,一百余骑,可以称得上是杨天保全部的家当了,他利用有限的骏马,一边行军一边训练部曲,慢慢的将过半人员训练成了可以骑马,不过,他们与真正的骑兵还有极大的差距,只能保证骑在马背上不掉下来。
夜风如刀,将手裸露在空气中,很快就冻得僵硬。突厥人在这种天气下行军,通常都是把手捂在裤裆里,以保证手指的灵活,方便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挽弓,可以挥刀。
不过,杨天保却没有这个必要,他们所有人都有一双手套,虽然这种可以伸手五指的手套并不能让部曲们灵活的挽弓,不过骑马的时候,戴着手套拉着缰绳不成问题,就算是挥刀,握枪也行,就是没有办法挽弓。
正在行进中,一辆马车的车轴,嘎嘣一声巨响,断成两截,原本坐在马车上的十数名部曲,顿时就摔成滚地葫芦。
杨天保皱起眉头。
单道真迎上来道:“夜风吹得跟刀子一样,要不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明天趁着天亮不化冻的时候咱们再走?”
杨天保摇摇头:“不行,必须连夜走!”
已经快有一个时辰没有看到突厥人的游骑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要么有大规模行动,把所有人都抽走了,要么就是故意麻痹他们,收回游骑,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杨天保所部的弩阵,突厥人已经偿到了厉害,他们越是这样,越不会容易放弃这支肥羊。
“没有备用的车轴了!”一名部曲朝着沈从文汇报。
两千里路,这放在古代可以称得上是超远程的旅途,尽管杨天保准备了足足两大车车轴,将近一百根,但是一路上不停的更换,已经耗费光了。
就在沈从文感觉为难的时候,杨天保道:“这辆车是乘坐的,那就不要坐车了,反正距离云州不到五十里,走到云州也累不死人!”
沈从文闻言,大吼道:“你们,把骡马解下来,把马车上面的东西带在身上,把马车推到路边,让开道路!”
随着十几名部曲一起用力,重达千斤的大马车被部曲抬到道路边上。
杨天保看着放在路边的马车,脑袋灵光一闪,说道:“你们几个,赶紧布置几道拦马索!”
拦马索,布置起来非常简单。唯一的难点就是现在路面冻成石头一般坚硬,根本就没有办法挖一个深坑埋木桩。
杨天保指着马车上的木料道:“就地取材,快!”
众部曲快速行动起来,他们刀斧齐上,把马车砍得木屑纷飞,不一会飞,砍出十数根木桩,把木桩放在地上,将马车上几个小炉子里烧着的热水浇上去,不一会儿就将木桩冻得与地面浑然一体。
杨天保看着这五道简易的拦马索,满意的点点头道:“吴善思!”
“卑下在!”
“你安排几个人,在这附近盯着,过半个时辰后,如果有突厥人追过来,你们就绕开拦马索!”
杨天保则率领车队继续前进。
或许是杨天保的紧张情绪影响到了薛瑶,薛瑶也穿着一身皮甲,手中紧紧握着她的宝剑。
薛仁贵走在马车外,对着马车里的薛瑶道:“瑶瑶别怕,有大哥在呢!”
薛瑶想也不想的道:“大哥,我求求你一件事,帮我保护好郎君!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
薛仁贵叹了口气,提起马槊朝着杨天保追去。
就在杨天保布置好拦马索走后的半个多时辰,车队在坚硬的路面上走了不到二十里,突然后面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吴善思骑着马,来到杨天保身边道:“郎君,后面果然有追兵,好几百人马,他们中了咱们的拦马索,损失了数十骑,剩下的人又追上来了!”
就在这时,在前面探路的周普也急忙派人传令道:“郎君,前面有敌人,大约数百骑,正在红石堡等着呢!”
杨天保皱起眉头红石堡是云州的必经之路,虽然不是唯一的道路,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绕路了。
前堵截,后有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