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薛仁贵抄起漆雕刻弓准备射箭。
杨天保道:“擒贼擒王,你专门射杀他们的首领!”
铁勒人不像突厥人一样富足,谁身上穿得花里胡哨,谁身上戴着金玉的配饰,那肯定就是首领,级别越高,穿得越好,佩戴的金玉越多。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简单就是靶子。
只不过近万人马冲锋,包括杨天保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一股深深的忧虑,他们加上唐军一共不足千人。
但是铁勒人太多了,
足足上万铁勒人是他们的十倍之多,实在太多了!
照这样打法,他们这一千人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活活累死!
杨天保咬咬牙,扬起拳头道:“先用弩阵给他们放放血!”
“咻咻咻……”
几乎是周而复始,随着密集的铁勒人冲锋速度越来越近,唐军弩机的命中率大增,哪怕闭着眼睛,也可以把敌人射下战马。
冲锋的铁勒人阵中,惨叫声大作。
不知道多少骑**湛的铁勒优秀骑手,连不及发挥他们的长处,就从马背上抽搐着栽了下去。
杨天保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快点崩溃,快点崩溃。”
然而,随着铁勒人骑兵前锋距离草市集越来越近,他们越兴奋,毕竟草市集的货物堆积如山,这是人所周知的秘密,他们只要攻下草市集,就可以大赚一笔。
至于损失的人马,在草原上有粮有钱,随时可以招募到优秀的骑兵,随着东突厥崩溃,成为流浪骑士的突厥人不在少数,只要想招,随时有人。
在这一刻,人命贱如草芥,像蝼蚁般低贱。
杨天保愤愤的道:“他娘的,日子不过了,换破甲箭!射他们的马!”
破甲箭杨天保所部携带的并不多,他们这次出使,本来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关键是突厥和薛延陀部铁甲的着甲率不高,用不着这种昂贵的破甲箭。
所以,杨天保所部也只有千余只破甲箭。
二百名越骑团的士兵们同时扣下弩机的机括,金属颤音几乎是在同一秒钟内响起,震得不少人耳朵嗡嗡作响。
二百余支弩箭电擎而出,没入那冲天而起的沙尘中,凿出一股股血色喷泉,滚滚沙尘中血花四溅,人喊马嘶,不少铁勒骑兵的战马惨叫扑倒在地上,同时,那些马背上的骑兵栽了下来,还在挣扎呢,马蹄就踩到了他们的身上。
战马悲嘶着,动物还有动物的本能,战马会下意识的躲避自己的同伴,反而把主人给狠狠的甩了出去……
不用说了,这些可怜的娃也只有被踩成照片那么扁的份了。千军万马冲锋奔腾之际突然摔倒,下场是非常悲惨的。
在这个情况下,铁勒人的冲锋势头为之一顿。
仆骨色那虎目欲裂,他麾下的骑兵在这一波弩箭射击中损失将近五六十人,对于一个庞大的部落而已,五六十人算个屁。
可是,仆骨色那只是一个小头领,麾下满打满算不到三百骑,损失五六十人就算伤筋动骨了。
突然,一支锋利的箭矢破空声在耳边响起,他瞪眼一看,二百多步之外,一支锋利的箭矢飞快的飞向他的胸前,在他来不及闪避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利箭插他的胸前,锋利的箭矢毫无迟滞的穿过他的身体,透过后背。
“扑通!”
仆骨色那摔倒在地上,在摔地的同时,他的生命力也快速耗尽,他是非常幸运的,并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马蹄踩在他的身上,他毫无痛苦的死去。
“色那!”
周围的仆骨部骑兵一阵惊呼。
可惜,无数马蹄踩过,色那变成一地血肉。
随着色那死亡,这些仆骨部的骑兵,连招呼也不打,四散奔逃。
无规矩不成方圆,草原各部都有自己的规矩,几乎形成铁律的就是,在作战情况下,任何士兵不能抛弃自己的首领,首领死了,他们必须抢回尸体,否则面临马蹄踩死的处罚。
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抢不回色那的尸体,逃亡是他们唯一的路。
色那是薛仁贵远距离狙杀的第一个头目,却不是最后一个,反而只是一个开始。
薛仁贵把部队交给杨天保指挥,他甘心充当一个刺客,在敌人人群中寻找着目标,终于他又找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
那名头上戴着白狼皮帽子的额哲,丝毫不知死神已经降临在他的头上,他愤愤的扬手马刀,指着部曲大吼道:“冲锋,杀光唐……”
就在这时,锋利的利箭,从他的嘴巴里射入,将他后面的话射进肚子里,锋利的箭矢穿透坚硬的颅骨,从他的后透贯出,箭镞上还沾着灰白的脑浆……
额哲的部曲也随着他的惨死四散崩溃,屈失力感觉到不对劲了,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他麾下的头目死了四个,超过千人的骑兵,因为首领阵亡而四散奔逃,从而引发全军的崩溃。
屈失力愤愤的下令道:“撤退!”
看着铁勒人撤退,杨天保举起手道:“停止射击,命令各部,上马追!”
趁他病,要他命,杨天保如果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扩大战果,他就算活到狗身上去了。在冷兵器时期,双方交战,超过七成的阵亡,都是在追击中发生的。
时间不长,越骑团二百骑士,杨天保的部曲二百余骑,还有那些商号的伙计,包括啒苾麾下的骑兵,聚集了足足一千多号人马,众人越过土围子,朝着铁勒人后退的方追击。
原本愤怒异常的屈失力望着草市集传出来的马蹄声,他顿时笑了。
唐人的弩机厉害,他已经见识到了,这样的冲锋,对于铁勒人的杀伤太严重了,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了,可是白刃搏杀,相反才是他最喜欢的战斗方式。
不过,他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杨天保率领越骑团亮起横刀,一道道刀光,朝着铁勒人的后锋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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