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保重……”祝修远大叫。
“师父,一路顺风!”言大山也在大叫,尽管老乞丐从始至终,都懒得去记他的名字,称之为“那个谁”,或“傻大个”。
“师父……师父……”董淑贞伸手大叫,叫着叫着就哭了起来:“师父……嘤嘤嘤……”
祝修远拉着董淑贞,安慰了好久,她才止住哭泣。
老乞丐的离开,对祝修远来说,是心痛,“损失”了一位超级高手。
但对董淑贞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一半……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董淑贞一言不发,只依靠着祝修远,兴致不高。
……
然而,离别还在继续。
傍晚。
浔阳渡口。
一条巨大的官船,早已停靠在岸。
船下,一群太监宫女整齐排列,保持躬身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左右也有金吾卫,金盔金甲,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请您赶紧上船吧!”
一位太监点头哈腰,站在太子身侧,焦急催促。
不过太子却没有理会这太监。
他拱了拱手,面对祝修远、刘文彩,还有董诚等衙门官吏,及江州诸名士等,说:“孤此次来江州,经历了太多,也学到了太多……不虚此行啊!”
祝修远等还礼拜谢。
太子又说:“此次燕军犯边,祝司马和董刺史都立下了大功。”
“以微弱之兵,固守城池十日,拖住燕国四皇子赵普的五万大军。”
“为后方的鄱阳王皇叔等,剿灭那邵州王叛贼,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接下来,更是以冲天的火阵,彻底覆灭邵州王及其残兵!可谓居功至伟啊!”
祝修远和董诚等忙谦虚,声称不敢居功云云。
太子却摆了摆手,笑道:“孤身处江州,所有事都看得明明白白,做不得假。待孤回朝,定当禀明父皇,为忠勇之士请功!”
祝修远等又拜谢。
这时,那太监又催促道:“太子殿下,请快些上船吧,奴婢临行前,陛下和贵妃娘娘特意交代,要太子殿下即刻启程……”
太子再次将太监无视。
不过他也对祝修远等说:“时辰不早了,恐父皇和母妃着急,孤这就回京了,各位保重!”
“祝太子殿下一路顺风,早日回京!”
董诚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
因为很早以前,太子刚来不久,他就想说这句话了。
这颗“不定时炸弹”,终于要走了!
“司马大人,我们京城见!”
太子笑着留下一句话,转身上船。
还未见他出现在甲板上,那船已然杨帆启航,顺流而下,往健康城的方向驶去。
而祝修远则呆了呆。
“我们京城相见”?
太子的意思是说,祝修远即将升任京官了吧。
毕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呵呵!”
祝修远倒是不以为意,升任京官又如何,现在他心里还有些心痛呢,实在高兴与憧憬不起来。
因为老乞丐走了……
言大山他们的身手,不能继续提高了。
他更是少了几个绝顶的“保镖”。
心痛啊!
“祝兄,你看这江面,波光粼粼,惠风和畅,我们不妨泛舟其上,饮酒作乐一番?”
刘文彩忽然提议。
祝修远顺着刘文彩的指引,往那长江江面一看。
只见在这傍晚的夜色中,浔阳楼的倒影,映在江面上,五色灯光,随波碎成一片,如金波流淌。
再者,江面微风拂面,吹着祝修远的脸面,简直就像“洗了把热水脸”般。
顿觉神清气爽,仿佛心里的心痛……不对,应该是“愁绪”,都随风减缩了几分似的。
“好!”
祝修远答应下来,此时此刻,他真的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守城十日,神经紧绷,如今尘埃已定,他想“放纵”一回。
“那贤婿你们就好好游一游吧,本官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董诚率衙门众官先一步回城。
送走董诚,那刘文彩已着人找来游船一艘。
只见此船楼高三层,张灯结彩,漂浮江面,如一座巨山横卧,很是壮观与漂亮。
“好一艘游船!”祝修远不由赞叹。
“祝兄请,我已着人备上了美酒佳肴,今日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
刘文彩在前领路,当先登上这艘游船。
祝修远慢步跟上,边走边看。
为太子送行的江州名士及读书人等,也受邀上船。
众人上船,站于船舷处,眺望江面夜景。
浔阳楼,临江而建,是最漂亮的一处景点。
这江面上,除了这条游船外,还有好几艘巡逻船,隶属江州大营。
如今燕军刚撤,若说燕军卷土重来,也不无可能。
所以刚刚回来的鄱阳王,立即就在江面布防,谨防江北燕军来犯。
“哈哈,我们安全了,可以畅饮,走走走,不醉不休……”
游船甲板上,早已备下好几桌酒菜,祝修远等一一入座。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饮至半酣,刘文彩“老毛病”发作,举杯提议吟诗。
因这船上之人,几乎都是所谓的江州名士及读书人,平日就以刘文彩为首,蒙刘文彩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席,他们免费吃喝无数。
所以刘文彩一提吟诗,众人纷纷起哄,把酒诵读,兴致越来越高。
对于吟诗,或者诗会这种活动,祝修远历来是不喜的。
但这次不一样。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守城十日,神经紧绷。殊不知,能坐下来参加一场诗会,其实是何等的幸福!
总比整天提心吊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