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花鹿道:“谯前辈,您唤晚辈出来,应该不是想说这些的吧?”
谯寒喘着气,却挤出一丝笑容,道:“自然瞒不过少侠的,老朽将死之人,却有未竞之业,少侠可知?”
张花鹿点头道:“您要将红桑国的传国玉玺护送回去。”
苏菱儿娇躯一颤,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张花鹿道:“血丝鳄袭击那日,苏姑娘怀中跌落之物,便是红桑国的传国玉玺罢?”
在心魔的历任宿主中,也有不少一国之君的人物,心魔时常与玉玺之类的东西接触,久而久之也有这方面的记忆留存下来。
一般来说,传国玉玺都会造成正方形,譬喻无上正统。其他各式各样的玉玺为了避讳,则不允许做成正方模样的。
因此张花鹿当时一眼就认出了苏菱儿那块方方正正的美玉,正是传国玉玺。
谯寒道:“少侠好眼力,菱儿所携带之物,正是本国的传国玉玺。那些黑袍杀手,也是为此而来的。”
谯寒咳嗽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苏菱儿乃是红桑国上代国君之女,却从小遗落在外,不曾在皇宫长大。至于传国玉玺为何在苏菱儿身上,则是上代国君的荒唐秘史,谯寒只是一语带过。
两年前,上代国君无故暴毙,膝下本有两个皇子可继承王位,但年龄较大的那位皇子却遭人暗杀而死,事情的主谋正是上代国君的亲弟弟,红桑国的某位王爷。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位皇子顺理成章继承了王位。
然而,这位红桑国的新任国君,却是个年仅三岁的小屁孩!
暗杀皇子的那位王爷,则以摄政王的身份君临朝政,将红桑国的正统大权收入囊中。之后,摄政王彻底撕破伪善的面具,大肆残害异己后,甚且荒淫无道,夜夜宿于皇宫之中,虽不称王,亦不远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摄政王之所以尚未篡位,无非是刚刚握权,根基不稳的缘故。假以时日,当那位“小国王”,也无法避免他哥哥的命运。
因此,为免皇权旁落,剩余的反抗摄政王的势力终于想起了苏菱儿这位流落在外的皇女。
于是乎,曾蒙受红桑国王室大恩的谯寒与樊姓男子等人自告奋勇,迢迢而来,意图将苏菱儿带回红桑国继承王位。
当然了,摄政王也发觉了他们的企图,于是联合红桑国三大家族的势力,派遣杀手围剿。
接下来的事,张花鹿亲身经历,心下更是明晰。
“所以,谯前辈就是黑鸾商会的大掌柜了?”张花鹿摸了摸鼻子,面色古怪地道。
“不错。”谯寒淡淡道。
“难怪黑鸾商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以我等低阶武者的命,来给这位苏姑娘作垫背的。怎么,苏姑娘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张花鹿突的面色一沉,森然道。
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苏菱儿顿时满脸涨得通红,有如说谎被拆穿的小孩。
谯寒表情无异,坦然道:“不错。用低阶武者的性命作饵,好让公主遇险时平安逃脱,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你们为何不招收更高阶的武者,实力更强的话,说不定活下来的人,会更多。”
谯寒叹道:“少侠说笑了,鄙商会本无佣兵团,若是大肆招收高阶武者,岂不是更引人注目?然而千虑之下,必有一失,到头来还是躲不掉被发现的命运,这或许就是红桑国的命运罢!”
半晌,他又苦笑一下,道:“张少侠侠义心肠,可曾想过,若王位当真落在摄政王手中,红桑国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张花鹿一窒。
谯寒双唇颤抖,面色萧凉,将死之心愈现,低声道:“罢了,老朽将死之人,还担心这个做什么?”
说话间,夜晚的寒风吹来,漫天芦花纷纷扬扬,更见悲凉景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