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后,贺礼牵着妹妹的手,由郑十六陪着出去,兄妹俩儿一边走一边说话,贺礼目光温柔,贺鱼一脸孺慕,郑十六时不时的插一句,三人竟意外的和谐。
顾小娘子站着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幽幽叹了口气,吩咐左右:“回罢。”
左右连忙应道:“喏。”
贺礼带着贺鱼出来,发现郑十在门口站着,还以为他是送客回来,结果郑十道:“贺大你明日可有空闲?”
贺礼点点头,道:“明日并无安排,十郎有何事?”
郑十道:“明日崔公去洛阳,崔公十分欣赏贺大你,无奈行程匆忙,无暇久留,你可要送崔公一程?”
贺礼微微顿了一下,明白过来,道:“自当送崔公一程,聊表心意的。”
郑十见他明白了,这才笑道:“如此,明日我使人早些来接你。”
贺礼答应了,才又坐上郑氏的马车回家。第二日,天还没亮郑氏就派人来接,贺鱼都还没睡醒,把贺鱼托付给干娘,贺礼登上马车,赶到郑氏为崔太公送行。
崔太公见贺礼来,似乎很高兴,道:“老夫本欲在荥阳多盘桓几日,只是贺郎昨日一席之言,却让老夫不敢再待下去,须得匆匆赶去洛阳。”
贺礼闻言,径直笑道:“崔公无需太过感谢晚辈,洛阳城不比别处,府库丰盈,世家大户极多,但凡有刀兵之祸,第一个遭祸的往往就是这些人家,人命至重,若晚辈些微之言能挽救几条人命,也是极好的,崔公若能去提醒一声也是宅心仁厚之善举了。”
旁边郑十三听得一脸无语,郑十六噗噗喷笑,就连郑太公也看了他好几眼,崔太公无奈的看他一眼,道:“贺郎不必说得这么明白。”
贺礼微笑以对。
崔太公又是无奈的摇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就送到这里吧。贺小郎?”
“晚辈在,崔公有何吩咐?”
崔太公道:“老夫听说贺小郎家中并无亲长,对否?”
贺礼道:“是的,家中亲长皆于大业十年时亡于贼手,贺家如今只有晚辈和幼妹,并无亲长。”
崔太公点点头,道:“贺小郎虽年少,却已早早开始理事,如此情状,如此身份,实可早行冠礼,取表字行走世间。”
贺礼对古礼其实并不怎么精通,只知道男子的成丁礼与女子的及竿礼不同,并不怎么隆重,但并不知道此事其实并不像女子那般有严格的界限。
郑太公闻言,也恍然道:“崔兄言之有理,大郎是该取个表字,也好方便在世上行走。”
贺礼自己对此还有些迷迷糊糊地,毕竟原身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于这些并不熟知,这方面的见识,甚至还比不上贺礼这个穿越客。贺礼立即道:“谢崔公。郑公提点,晚辈知道了。”
崔太公笑问:“如此,老夫厚颜,仗年长之便,为贺郎取个表字如何?”
以崔太公的身份,以贺礼的出身,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这于贺礼来说是一件荣耀之事。贺礼立即乖觉的行礼:“请崔公为晚辈取字。”
崔太公笑问:“德规二字如何?”
贺礼:“……崔公,晚辈感觉你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