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德规要来,直接上门就是,何须投贴?你这般行事,可是别有缘故?”
刚到郑家,郑十就在门口迎他,贺鱼乖乖地行礼叫人,彼此见礼后,一边朝里走一边微微抱怨道。
难得沉稳的郑十也学抱怨,想来是对贺礼昨日的一通操作很有意见。
贺礼道:“若是平日,我自是想来就来了,不过,今日是有事登门,自然要郑重些。说来惭愧,郑兄,我这里有件事,想麻烦你与令表妹顾小娘子,事关舍妹,有些冒昧之后我定会赔礼致歉,不过,在此之前,可否待会儿请令表妹一起会客?”
郑十一顿,脸上表情肃穆了几分,道:“此话若是旁人说,我定会生气,责其轻狂无礼,然是德规你说的,以你往日之人品行事,我可暂忍,但你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五来,莫怪我不留情面。”
贺礼知道自己冒昧,他一个年轻的少年郎,开口就是要见人尚未出阁的小表妹,没被立即打出去就还真是郑十给他留面子了。
贺礼放开贺鱼的小手,朝着郑十就是一揖到底,正色道:“多谢郑兄信我,我也知此话说得冒昧,然若非无人可托了,我也不敢打扰令表妹。郑兄,我这里想做一桩事情,但我怕做了脱不了身,我干娘和义兄处也可托付,但有些事,我这里除了郑兄你与令表妹,再无人可托,并非我轻狂无礼,实是时事所迫,拜托郑兄了!”
郑十定定地望着他,贺礼不避不让,眼神清澈,神情端正,并无一丝轻狂之色,只是诚恳地冲着郑十又是一礼,郑十见惯了他嬉笑怒骂、潇洒自如的样子,从未见过他这般恳求人,不由叹了口气,道:“表妹之事,我也无法做主,我使人替你问一声,若她愿意见你,我自会坐陪,若她不愿……”
贺礼立即道:“若顾娘子不愿,我也不敢打扰,只能另想它法了。”
郑十点点头,叫来小厮使他去传话。
贺礼带着贺鱼,跟着郑十一起到了会客堂,刚坐下没一会儿,小厮就来回话,顾小娘子同意见一见贺礼,郑十立即命人在堂上摆了一座屏风,又在屏风后置上案几、坐榻,一番操作后,才让人去请顾小娘子。
不知为何,贺礼心里有些紧张,这是许多年未曾有过的情绪了,贺礼不由一声苦笑,一切都是为了贺鱼,也是没有办法,胡思乱想中,只听得一阵轻得几近于无的脚步声慢慢走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了似乎还能听到轻微的环佩声,是顾小娘子来了。
有屏风遮挡,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道隐约晃动的人影在坐榻上跪坐下来,然后,就听到顾小娘子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表兄,贺郎,午安。”
贺礼连忙起身回礼:“顾娘子午安,冒昧打扰,是我失礼,请顾娘子受我一礼。”
顾小娘子道:“无妨,观往日言行,贺郎也非轻狂无礼之徒,表兄与贺郎相交,定是知晓贺郎人品,否则,表兄也不会使人传话。贺郎请坐,有何话……可慢慢说来,莫急,莫慌。阿圆,带小贺妹妹去吃些点心,玩耍一会儿再过来。”
“喏。”
还是上次那个圆脸圆眼的婢女出来,贺鱼看见她,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甜甜地喊她:“阿圆姐姐。”
阿圆笑着应了,温声哄贺鱼:“小娘子,现下令兄与十郎、我家姑娘有事要说,奴婢带你出去玩一会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