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听得笑意连连,这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自己懒、没耐性、性情骄傲说得这么既直白又委婉的,贺礼点点头,道:“我明白才郎的意思了,我这里恰好有一桩事需人打理,若才郎不弃,正好可试一试。我以为,能不能合得来,总要试过方能知道,莫若以此事试之?若经此一事,才郎觉得贺某尚可,非是愚蠢的凡人,那我们就继续合作愉快,若只这一件事便不成,那我们也不两厢耽误,才郎以为呢?”
才柴听得满意的点头:“此言大善,如此便依贺郎之言。不过,莫怪在下先小人后君子,实是家中尚有妻小须将养,不知贺郎这里,薪俸如何算的?”
唉哟,这个大实在人!
贺礼道:“才郎一月须多少家用?”
才柴道:“乡下人家,若不用买粮,笔墨纸砚又有贺郎提供的话,三百文足矣。”
贺礼点点头,道:“我先予才郎十贯安家钱,才郎可拿去安顿家小,余者每月予才郎一贯钱权当薪俸,先请才郎两月,两月之后,若我二人能合得来,再议其他如何?”
“如此,才某便托付郎君,郎君有礼。”
才柴起身行礼,贺礼受了他的礼,两人便痛快达成合作协议。达成协议后,贺礼才知道,才柴这次是跟成皋县的一个商人的队伍来的,本意是想去洛阳找点差事做做,以缓解家里的窘迫,路上无意间发现贺礼一直颇受江氏关照,便留了意,看他带着个小女孩儿,又姓贺便来一试,一试之下,果然是韦城贺礼。
才柴是听过贺礼的名声的,从他那外甥处更是听过他言行,只觉颇合心意,看贺礼也要去洛阳,便起意过来谈一谈,一谈之下,看贺礼似乎去洛阳有事,甭管什么事儿,先投了再说也不迟。
“……反正都要找事做,投别人与投贺郎,贺郎言行更合我心意些,说不定能相处愉快,而不至于再像从前一般,做不到几日便因与人不合而无法继续。”
才柴说得无奈,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但就是改不了臭脾气。贺礼哈哈大笑,调侃他:“听说人贵自知之明,只此一点来说,才郎已得其味矣。”
才柴一顿,也跟着大笑起来,凑趣的抱拳拱手:“承蒙夸奖,不敢当,不敢当,郎君,在下表字立禾。”
笑毕,才柴方才请问道:“不知郎君往洛阳所为何事?若有在下能做的,还请郎君吩咐就是,不敢说一定做好,却定然用心。”
贺礼点点头,把他邀请上马车,从包袱中拿出请人抄写好的手抄报,递给才柴:“请立禾一阅。”
才柴接过,低头读了起来。
贺礼拿给他的是第一期,才柴刚开始还能平淡以待,随着版面看的越多,面色渐渐从平淡变得若有所思,待一份读完,立即双手把手抄报奉上,二话不说就是一句:“郎君欲行之事,还请莫要忘了把在下捎上,做牛做马,敢不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