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兀,阿房出。”
依旧是六个字,老李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魏徽的脸色本来很黑,可听到这六个子的时候,突然舒缓下来。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长孙皇后的脸色很难看,老李的脸色铁青,就连长孙四娘也是一连生无可恋。
小胖丫奇怪的看着程怀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究竟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说出来的?
胡媚儿脸色惨白,全身都像湿透了一样,程怀亮的词她听得懂,程怀亮这是在作死。
李泰的眼睛一直再转,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唯一让李泰清醒的就是——程怀亮牛逼!
文臣三巨头中,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嘴角一直抽动,这是气得。程家的混蛋,你这是在歌颂老李吗?
魏徽的表情是所有人之中,最复杂的。起初他以为程怀亮故意编排他,可现在看……程怀亮是在救他。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程怀亮,休得胡言!”李君献第一个冲出来,一把拎住程怀亮的脖领子,愤恨是真的愤恨,可真心话是,你再继续说。
“不,怀亮无错!”
李君献眼神闪烁,心里一直叫苦,冲动了,这个时候冲出来的应该是郭怀仁或者小兕子啊,而不是他。
可骑虎难下,李君献的言语冰冷无比,“闭嘴!”
“我没错!文人可以死谏,为何武将不可?”程怀亮想挣脱,却发现李君献抓的死死的。
“让他说!”李世民周身有些瘫软的靠在椅子上,眼神里尽是杀气,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了程怀亮的脑袋。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一首极其华丽的辞藻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
李君献的手还攥着程怀亮的脖领子,几乎都忘记松开。
是气得!
李君献气,为何魏徽这个时候要提太极殿?他气为何这个时候程怀亮要侮辱李世民?
你们不知道,李承乾已经犯了大忌讳,李世民想找个出气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