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林说道：“倒是省的跟他们再要了。”
边云疆把从箱子里拿出的几支试剂按照编号顺序摆放在桌子上，抬头对程牧林说道：“宋首席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程牧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是有点不靠谱。
边云疆又说道：“咱们战研院里随便一个研究员都知道，软甲飞蝗这种新物种的研究，要从幼虫到成虫进行一套全部系统的分析，宋晓棠怎么能只管成虫，不管幼虫呢？”
刚才他听到宋晓棠说那些话的时候，他都快被宋晓棠惊呆了。
亏宋晓棠还是一个首席，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么一看，五院比起他们一院，真是差远了。
宋晓棠这个首席都不靠谱，其余的研究员能靠谱吗？难怪他们这么久也没有解决虫害问题！
程牧林看边云疆还要继续说，打断他道：“行了，先别说她了。把咱们这次带来的新药试一试吧，看看能不能对软甲飞蝗释放的神经毒素产生作用。”
这里毕竟是五院，人多眼杂，要是什么时候进来一个五院的研究员，听到他们这么说宋晓棠，人家心底一定也不开心。
他们本来就是来协助控制虫灾的，还是不要惹出事情好。
边云疆撇撇嘴，虽然没有再说，但是心底对宋晓棠的轻视是不可能就此消除的。
程牧林看了寇语黎一眼，发现她站在实验台边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好像放空了一般。
“寇首席，你在想什么呢？”
程牧林伸手在寇语黎面前挥了挥，却被寇语黎利落的抬手拍开，“做你们两的实验。”
她的双眼依然没有焦距地看着正前方，显然正在想事情。
边云疆看到程牧林被拍了一下，抿唇忍笑。
寇语黎在脑海里翻过了所有昆虫类的资料，总觉得软甲飞蝗很眼熟，很像一种她认识的虫类。
只是那种虫类并不像软甲飞蝗，能释放这么强的神经毒素。而且这两种虫类的体型也有很大的区别。
程牧林自讨没趣，也退回桌边，开始乖乖的一个一个试药。
他们这次带来的新型药物一共二十种，就算是不算上后期观察时间，只看眼前疗效，一样一样试过来，也要花不少时间。
只是这些都是他们一院研发的东西，还没有正式投入生产使用，不能让别人随便看见拿走，也不能和其他药物混合在一起，所以寇语黎才会要一个独立的实验室。
他们在五院有的磨呢。
实验室外一团乱，宋晓棠自从得到寇语黎的建议以后，就让人去找软甲飞蝗的幼虫。
而实验室里的几个人也在认真试药，但是结果都让他们不太满意。有些新药的确有疗效，但都只能暂时抑制神经毒素，收效甚微。
霍司嶙将寇语黎送到五院以后，就一直站在实验区域外默默等候。
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在这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越过来来往往的人群，霍司嶙的视线停留在实验室里那个小小的黑影上。
他知道那个是她。
霍司嶙仰头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眼帘缓缓地压了下来。
如果她知道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在别人眼中依然只是一个实验品，她会怎么想……
她还会像现在一样，认真无私地为公盟奉献自己吗？
在虫害爆发的第一时间，她就来了S区来解决困难。明知道公盟对她不好，明知道这些人曾经怎样谴责过她，为什么她能做到来的这么果断，难道只是因为她的心智不成熟吗？
十二年的拘禁，之后又是两年的关押……
霍司嶙知道公盟对她不好，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一场阴谋，他就觉得公盟有愧于她。
可是这些事情，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寇语黎开口。
或许他可以等寇语黎完成天使的研究，再为她争取一条更好的出路，天使就是她现在最好的一张保命牌。
只是现在看来，凯瑟琳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如果凯瑟琳抓到切实的证据，她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寇语黎。到时候寇语黎的心思不知道又会怎么摇摆。
崽崽还那么小，她原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然后霍司嶙脑中忽地警铃大作。
他刚才突然发现，自己萌生了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心疼。
想到她从前经历的不被人知晓的那些事情，他的心没来由的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那么疼。
这时候霍司嶙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眉头轻蹙，将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